血海流殇嫌弃的漫天血浪比城墙还要高了不少,相比之下,龙临城和天宝就像狂风骤浪面前一颗毫不起眼的草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淹没。
“什么天敌,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狱罔明哈哈大笑,“水能灭火,也有可能被强大火焰蒸发成水气,万物之间本就是互相克制。天宝,我看你有何本领度过今日这一劫!”
天宝深吸口气,蓦地飘身飞起,目睹【血海流殇】肆无忌惮的冲杀过来,终于彻底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大声道:“狱罔明,看来你真的是冥顽不灵。既然如此,我就不再顾及以往的同族之谊了。”
“事到如今还敢说废话,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死!去,血海现在就将他吞没!”狱罔明大手一挥,血海中一股冲天巨浪疯狂涌起,朝着天宝悍然拍了过去。
天宝深吸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物,捏开。
一道黑色光华骤然开启,倏然将他和整个龙临城保护在其中。
此时血浪正好狂奔侵袭而来,轰隆隆劈头盖脸的拍击下来,带来的震动令方圆百里内的所有人面色大变。
远处的冥幽邈看着血海瞬间将龙临城整个吞没,
也是震撼得张大了口不能言语。冥冥之中他意识到了一个危险的信号,这个狱罔明可不想什么善男信女,脑子里也没有蛮荒的各种规矩,更没有底线。
他说保护你,就真的会保护?
他说的不会伤及无辜,可是已经彻底忘得一干二净了。
上了贼船,可不是想下去就下去的。冥幽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这三十多年的生命里,遇到了太多的波折和艰难,也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对手。却从来没有一次让他感受到这样的艰辛和无助。
三大国之一啊,超级荒国的国主啊,又算什么呢?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也不过是个被人任意摆弄的玩具而已。
这边感慨还未结束,手底下的士兵们已经开始自觉的准备东西。并非是拿出武器,而是一个个的铁锹和担架。
接下来肯定又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城,没有一个平民、贵族或者武者能从狱罔明的血线中逃脱。每个人都会变成一张枯干的人皮,那种场面……第一次见你会骇得全身颤栗,第二次恶心呕吐,第三次第四次之后,你就彻底麻木,对任何的事情都不再抱有希望。
现在他雾涧国的士兵们就是这样子
,呆板、面无表情、心如死灰。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绝望中一点点磨成这副样子的,冥幽邈耸然一惊,这才醒悟到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决策。战战兢兢的看向飘在半空的狱罔明,如今成为地级强者的他更加肆无忌惮,狱罔明心中更加黯淡。
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哗哗——
突然而来的议论声惊醒了冥幽邈,让他忍不住掀开了辇车的帘幕,看到眼前的一幕,他陡然间眼睛一亮,竟然一下子松了口气。
龙临城没有消失,天宝也没死。
在浩瀚血海的前面,一张薄薄的屏障保护在他们前面,屏障是一道防护阵法,上面印刻着看不懂的繁复阵纹,不断有金色流光在上面游走闪过,散发着令人振奋的浩瀚气势。
在阵法面前,无论血浪如何的汹涌澎湃,都奈何不得其半分。而且阵法上金色的流光似乎正是克制血浪的手段,每当有血水与之碰触,都会发出滋滋的响声,随后便蒸发开去,化作道道升腾的白气。
这短短的瞬间,阵法上空已经蒸发掉了无数的白气,血海的浪头明显被削减了不少,正疯狂叫嚣着激流奔腾,但是每当试探一次,血
浪就会消失一截,让冲天血海宛若遇到了无法吞咽的梗喉之刺,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
“这是什么?”狱罔明大怒,“靠别人的施舍吗?天宝,你最后还是需要依赖别人!”
天宝漂浮在阵法之中,手里捏了个法诀,淡然道:“你错了,这不是任何人的施舍,而是我师尊混天魔皇君莫笑传下来的两大阵法之一。此阵名为灭魔阵,专门克制和降服你这种恶贯满盈的修者。即使你能血海滔天,在我灭魔阵前一样会折戟。”
“我不信!”狱罔明再次掀起血海,在半空中凝结称为一只面目狰狞的巨大血兽,体型之大已经超越了人们的想象,浑身散发着冲天血气和煞气,只一只爪子就大过了龙临城,居高临下拍击下来,带起的呼啸狂风平地掀起无数龙卷。
“如此,我看你如何挡!”狱罔明狂叫。
天宝殊无惧色,淡然道:“狱罔明,你所有一切都来自血魔皇,从头到尾只是对他的拙劣模仿。当年的血魔皇召唤血兽,一只爪子足有半个天空大小,相形之下,你的修为差了何止万里。”
右手再捏口诀,阵法之外有氤氲金色阵纹凸显,阵纹中金色
龙形溢出,纷纷布满整个阵法,同时龙目含怒,全数盯在了那血色巨兽的身上,金光从龙目中疾射而出,纷纷射在那血兽爪子上。
“嗷呜——”
血兽爪子被刺穿,无数个金色洞口又打在血兽的身体之上,瞬间让他的身体千疮百孔。
尽管看起来不过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点,伤口的破坏性却大大超出了狱罔明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