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雷雨来得突然,又是入春后的第一场雨。
雨势汹汹,铺天盖地的,却没能浇灭凤展连心头的怒火。
“孽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接她回来,就该把她送去庵堂里当尼姑。”
凤展连做梦也没想到,凤白泠母女俩这一进宫,会惹出那么大的麻烦。
圣上把凤白泠关进了冷宫,东方莲华也被软禁在皇宫里。
多亏了太子妃偷偷派人来送了消息,否则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老爷,你可别气坏了身子,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得快些想法子保住大伙的性命。否则三日之后,公主府上下怕都要受到牵连。”
薛姨娘接过丫鬟递来的一杯参茶,轻声细语,劝凤展连不要动怒。
“我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横竖她眼中早就没我这个爹。”
凤展连吹胡子瞪眼,还有东方莲华,本以为她身体好了,还能帮他讨点差事,哪知道,她和那个孽女一起,生了反骨,天天与他作对。
还有那个凤洛尘,掺了东方莲华的血,就没一个是好种。
“脱离父女关系之事宜早不宜迟。还有东厢的那一个,也留不得,免得萧贵妃她们与我们伤了和气,毕竟我们很快就要和七皇子是一家人了。”
薛姨娘提醒道。
凤展连猛然想了起来,东厢还养着个小野种。
早前凤白泠要嫁给独孤鹜,还说那是独孤鹜的孩子,他还忌惮了几天,可就在今日,薛姨娘悄悄告诉他一个秘密。
凤小鲤根本不是独孤鹜的种!
她是凤白泠勾搭上一个脚夫与人私通生下的野种。
凤展连当初就听说过,凤白泠不干不净,没想到,会下贱到与脚夫苟合。
“亏了你提醒我,我们可不能因小失大,得罪了未来亲家。来人,去东厢把那个小野种抓过来,找个婆子卖了她。”
凤展连生出个主意来,嘴角阴恻恻的笑如刀子般。
东厢,春柳急得团团转,苏母陪坐在旁轮番哄着凤小鲤。
凤郡主不在,凤小鲤已经闹了两晚,叫着要娘。
这孩子平时是个好脾气的,可一到了夜晚,就闹腾得欢。
晚膳前后,宫里传来了话,郡主犯了重罪,被关进了冷宫。
传话的小太监只让她们不要担心,等到鹜王到了,就能解了这燃眉之急。
可鹜王,什么时候才回来。
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门被踢开了。
“把那小野种抓起来。”
凤展连冒着大雨,带着一干家丁,看到凤小鲤就如饿狼入了羊圈,手一挥,四五个家丁就冲上前,去抢凤小鲤。
“老爷,万万使不得,小鲤她是你的亲孙女,可别吓到了孩子。”
春柳护住凤小鲤,又惊又急。
“呸,哪来的贱种,也配说是我孙女,大的关进柴房,小的抱出去卖了。”
凤展连眼下只想和凤小鲤母女俩脱干净关系。
“春柳,抱着小小姐快跑,去亲王府找鹜王!”
苏母哪里想到,世上会有这般狠心的父亲,她心急如焚推开拦路的几名家丁,让春柳快跑。
只有鹜王,能救小小姐。
春柳抱着凤小鲤,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大雨挡住了她的去路。
雷电疾闪,院子里黑魆魆,身后是穷追不舍的魑魅魍魉,春柳眼底满是眼泪。
“小小姐,你别怕,春柳一定会保护你。”
她眼泪不争气就往下流,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擦她的眼泪。
“小鲤不怕,坏老头,怕!”
凤小鲤小腮帮子气鼓鼓的,像一只小金鱼,黑溜溜的大眼睛就往滂沱的大雨里看。
屋内,苏母被几名家丁掀翻在地,捆了起来。
“怎么回事,几个大男人还抓不住一个春柳。”
凤展连见外头毫无动静,走出房门,院子一片黑漆漆的。
凤展连没来由打了个哆嗦。
雨中,有一个人影,抱着凤小鲤。
“来人,把春柳拿下。”
几名家丁冲入雨中,恰是这时,长空一道紫电如蛇,照亮了院落里。
凤展连不禁打了个哆嗦。
只因他看清了,院落里站着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春柳。
那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的怀里抱着个凤小鲤。
春柳早已不见了踪影。
男人低头和怀里的凤小鲤说了什么,凤小鲤乖巧闭上了眼。
男人抬起头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暴雨如注,可雨水到了男人身旁,竟自动避让开了。
男人的瞳,在了夜色中,发出幽幽的冷光。
他抬眸,薄凉的唇抿了起来,露出了一抹冷彻心扉的笑。
杀气,在那一刹那见迸发出来。
不见任何兵刃,可那几名身强力壮的家丁们顷刻间同时栽倒在地。
他们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几颗脑袋骨碌碌滚到了凤展连的脚边。
凤展连肝胆欲裂,膝盖一软,双股间一阵骚臭味传来,昏了。
风晚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凤展连的身后,他身旁还拖着个惊魂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