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阎守一见杨哥的脸色忽然变得无比难看,比刚才遇到偷油贼还要难看几分,眼中还透露着恐惧。
难道又有偷油贼?
杨哥迅速地踩下刹车,缓了几口气说道:“刚才我着急走,没怎么看路。”
“咱们开错路了吗?”
“那倒不是,只是这条路……有脏东西。”杨哥压低了声音,好像是生怕有不存在的第三个人听到似的。
阴风袭来,将路边的山林吹得沙沙作响,杨哥觉得黑暗里到处都是人,石头缝里、树梢上,甚至是车窗外,好像都有眼睛在看着他似的。
毛骨悚然!
阎守一松了口气,蛮不在乎地说道:“害,我当是什么呢。”
杨哥顿时严肃起来:“你别不信邪啊,我在外跑车多年,最大的经验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以后出门在外,一定要记住我的这句话。”
阎守一哭笑不得,自己堂堂鲁班传人,鬼王都不知道宰了多少只了。
结果现在居然在这儿听一个货车司机教育要信鬼神之说。
信不信我现在就招几只小鬼过来给你看啊?
见阎守一依旧不以为然,杨哥甚至有些生气了:
“你这家伙怎么不听老人言呢?这俗话说得好…
…俗话说得好。”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阎守一也跟着说起了废话文学。
杨哥不想解释什么了,他开始想办法掉头回去,一边倒车还一边说道:
“这前头有个急弯,以前都好好的,后来有个货车司机酒驾,撞毁了弯前的一座房子,房子里的一家三口全都死了,货车司机却活下来了,不过后来那个货车司机不知怎么的就疯了,回家以后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全杀了,自己也跳楼摔死了,据说他摔死的模样,和被他的货车压死的一家三口里的父亲一模一样,你说邪乎不?”
“嗯,挺邪乎的。”阎守一随口应付。
这种故事他早就听腻了,民俗研究会刚成立的时候,他们与夏栀警官联手,处理不少灵异案件,结果一百件里头能出一件就不错了,剩下的九十九件都是以讹传讹,自己吓自己。
“从那以后啊,这个弯道就经常出车祸,尤其是晚上,而且尤其是像我这样的货车!”杨哥黑着脸说道,“反正我不走这条路了,就算绕路走,就算多费点油,我也不走了!”
平日里无比节俭的杨哥,今晚居然犯怂了,想必要么他过去是经历过一些灵异事件,要么,他是真的怕鬼。
阎守一对这个所谓的闹鬼的弯道,有不一样的理解。
一个人出车祸,那是个人的问题,但是多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出车祸,大概率是道路设计有问题。
下坡路段突然有一个急转弯,再加上货车自身吨位重,刹车距离长,自然就大大提高了车祸的概率。
但这又涉及了家宅风水学。
被车撞死的那一家三口,如果有请风水先生稍微看一眼风水,就知道那个出弯口存在“反弓煞”,是大凶之地,住那儿早晚会出事的。
所以阎守一始终认为,风水学并非玄学,而是一种理论经验总结,大部分人无法理解其原理,但只要能灵活使用其结论,就足够称之为风水大师了。
杨哥缓缓倒车,突然间车后头“当”地一声响,发动机熄火了。
“啊这!”
杨哥脸色大变,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在这个时候车子突然熄火,怎么看也是标准的恐怖片开头啊!
“你、你在车上坐着等一会儿,我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杨哥壮着胆说道。
阎守一没吭声,正瞄着后视镜。
杨哥犹豫了一下,还是扭头说道:“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下车吧,两个人下车有个照应,更何况你以前打黑拳的,身上肯定有煞气,能镇得住脏东西。”
阎守一身上有煞气,这点杨哥猜对了,不过他的煞气并不是靠打黑拳得到的。
正当杨哥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阎守一突然伸出手压了压。
“怎、怎么了?”杨哥问。
“这里……还真有脏东西。”阎守一低声道。
啊???
原本就已经足够害怕的杨哥,在听到阎守一这话以后,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你你你你……你看到什么了?”杨哥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阎守一没回答,他正盯着后视镜看呢。
以杨哥普通人的眼睛,是很难看到的鬼的,但阎守一不同。
他从后视镜当中,看到车子的后方突然出现许多黑影。
那些黑影像是苍蝇似的飘到车后头,密密麻麻地挤成一团。
它们要做什么?阎守一皱着眉头想。
突然,车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冲!
杨哥和阎守一被这该死的推背感死死地按在座椅靠背上!
回过神来的杨哥,吓得面无血色,一边本能地控制着方向盘,稳定车身,一边大喊道:
“这发动机熄火了,还拉着手刹,车子怎么突然往前动了?!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