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知道!”
普世咬牙切齿地回答。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阎守一眼神一冷。
普世突然如置冰窖,他觉得阎守一的眼神凶悍得吓人,好像冷血的蛇,残暴的虎,无情又霸道的狮。
和之前的眼神完全不同。
他惊讶过后,突然想明白,阎守一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被心魔入侵了?”普世忍痛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
阎守一再次转动刀柄!
见阎守一的反应如此之大,普世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忍不住嘴角上扬,哈哈大笑。
其他人都不知道普世在笑什么,只有观云师太和温玉仙眉头紧锁。
她们当然知道心魔是什么,那可是将妙慧师太转化为阿修罗的东西。
温玉仙对自己的孙子也足够了解,通过阎守一和普世的对话,她可以笃定阎守一被心魔入侵了。
只可惜,此时温玉仙也只能强压着关心阎守一的冲动,闭口不言,等阎守一完成他该做的事儿。
疼痛让普世一阵剧烈地咳嗽,他又从嘴里吐出了几口破碎的内脏。
“似乎……我也不应该笑……你被心魔入侵,对我们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儿……”普世忽然又改变看法了。
阎守一不想听普世扯东扯西,他冷声说道:
“回答我的问题,我的耐心,很有限。”
他的耐心的确有限,看到普世在笑,阎守一心里莫名地烦躁。
“好,我就说点你想听的!”
普世皱着眉头,脸上却在笑,表情显得十分矛盾。
他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李根苗在做什么吗?他在做的,是一件伟大的事儿,数千年前没人敢想的事儿!”
“少给我云里雾里的,说具体点!”龙飞城忍不住插嘴。
“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等民间教派传人更甚!”
普世忽然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地说道:
“凭什么那些天天窝在寺庙道观里,天天只知道吃斋念经的家伙们能够成仙成佛?而我们这些游走在民间,真正为百姓的苦命人却要遭受三缺五弊?”
“那些和尚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什么事儿也不用做,就能让寺庙里的泥菩萨镀金身,让周遭百姓心甘情愿磕头跪地送香火钱!”
“那些道士一个个道貌岸然,不知民间疾苦,把下山当做‘游历’……可笑!百姓的苦与痛,又岂是他们走一遭就能明白的?他们何曾饿过肚子,何曾病重无依,何曾为钱发过愁?”
“这些名门大派,已经脱离百姓太久了,什么天下苍生永远只是挂在嘴边,干的却都是争名逐利的破事!”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被称为名门大派,被百姓爱戴,不愁吃穿还能成仙成佛,还不用受五弊三缺?凭什么!?”
普世冷笑道:
“戏子想要做的,是除掉这些虚伪的家伙,让我们民间教派,真正坐上属于我们的位置!”
“这是最崇高的理想,是数千年来没人敢做的,而现在戏子做了,我们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将来大事成了,我们便能流芳百世!”
阎守一等人,一个个听得忘了呼吸。
等到普世停下来,他们甚至感觉到有些缺氧,急忙重新开始呼吸。
普世所说的,与阎守一之前的猜测相似。
戏子的确想要重塑玄门格局,自己当天师。
普世的回答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所以阎守一他们的表现,并没有让普世满意。
龙飞城更是不屑地嘲讽:
“就这?”
大家的反应淡然,让普世一阵尴尬,但他却很好地摆脱尴尬,反过来嘲讽一句: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尔等都是俗人庸人,早知我就不应该与你们说这些!”
这哥们儿死到临头,居然还傲娇上了。
这也让阎守一明白了李根苗操控四值五鬼的方法。
李根苗对待和欺骗四值五鬼、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的方式各不相同,其实也对应着不同的阶级。
对于二十八星宿这种最低级的人群,李根苗用的是利益和贪婪——哄骗他们杀了其他竞争扎,自己就能活命,再不济也能拔高自身的价值。
对于十二元辰,李根苗使用的是仇恨——利用仇恨,他操控了妙慧师太、齐东强等人,使他们沉溺在复仇当中,其他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而对于四值五鬼,李根苗的方式是信仰。
真正的强者,早已经不在乎利益,也无所谓仇恨,他们更喜欢的是追逐理想。
这个理想一定要崇高,一定要大胆,一定要空前绝后,才能吸引到真正的高手。
现在看来,普世就被忽悠得不轻。
那个学鬼也是倒霉,只是一个交手就被阎守一强行反杀,连一句台词都没有。
以阎守一对李根苗的了解,他似乎也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不管是二十八星宿也好,四值五鬼也罢,全都是“代号”,而不是特指某个人。
也就是说,今日阎守一杀了普世,搞不好晚上李根苗就会再找一个高手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