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先擒王的道理。
只要他们这三百来人能够拖到他把战梨花斩落,余者不攻自破。
钱塘道上,两军相遇,相去百丈,各自调整起进兵节奏。
不论是战梨花,还是龙炎灵,均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从二人在平海郡第一次相遇开始,仿佛命中注定就得战上一场。
彼时龙炎灵是带着义云山庄庄客去平海郡接送南下的牛轲廉父女等一行,而战梨花却是领着数十名兵卒在官道上操练。
不管战梨花是否叛出中州,都无法否认自己是朝廷打造出来的一杆枪。
龙炎灵则是在江湖中磨砺出来的另一杆枪。
面部线条刚硬、五官颇为阴柔的战梨花若是卸去一身甲胄,白衣佩剑,在容貌足可同洛飘零与公孙煜之流相较,填补上而今空缺出位置来的四大公子之美称。
方脸大耳、粗眉英挺的龙炎灵哪怕不穿甲胄,也有不怒自威的将领之风,更像是生而战于沙场之才。
命运轨迹毫不相同的两杆枪错进错出、宿命般地走向同一交点。
两道目光只好相遇。
在空中对炸出看不见的花火。
战梨花想不战而走。
龙炎灵看出战梨花想不战而走,却一定不会任之溜走。
战梨花看出龙炎灵那不死不休的架势,便知今日钱塘道上两人至多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那便战吧!
不到八十丈距离时,二人不约而同地率军冲锋!
银白轻骑来得飞快。
另一边的马匹跑得不但不快,反而隐隐有停马反跑的趋势。
两军相交在即,战梨花已看破龙炎灵意图,可要想突围没有退路,只有前冲!
一快进一慢退之下,双方骑军到底还是完成了碰撞,却丝毫不见骑军冲锋时一冲见生死的场景。
不少人注意到骑兵洪潮中出现了两道异流!
白马银枪与黑马金枪于双方骑兵间穿行、如入无人之境。
两杆长枪很快相遇!
二人都欲毕其功于一击,是故没有任何保留。
在冲锋途中对真元爆发量、出枪力道和精准度的调整把控都已磨合到了极致!
这样两股劲力的交碰已超乎寻常,几可谓是神通范畴。
砰!
就如暴风眼的中心最为平静,二人二骑间仅仅是一触即分、擦身而过,顶多被击碰时的反震之力带动全身跟着一颤。
以二人二骑为中心的三尺之外,钱塘道的地面像是被压实了一遍,石子尽陷、无尘飞起。
澎湃气浪向四周席卷。
丈余远的骑兵马匹被掀翻在地,马匹倒地抽搐口吐白沫,骑兵们不是捂着腰部就是捂着腿部,好像腰部脏器受创或是腿骨碎裂。
三丈外的马匹统统前蹄高举,迟迟不肯落下,近十息后再次四蹄踏地便支撑不住,倒地不起!
再五丈外,众骑兵身下的马匹无不受惊失控到处乱窜。
更远处,堤岸上似有石块崩起落水。
钱塘江的急流仿佛也因此受滞,缓了一瞬,才重新流动起来。
金枪银枪交碰往复,不下三十回,一炷香已过。
双方千百骑随战随走在钱塘道上跑出了二十余里。
龙炎灵带来的军兵不少不善骑战者,没能支撑太久便跌落下马,被乱蹄踏死或遭乱枪戳死。
傲骨嗜血团的千余骑除了先前被两位将领冲撞余波扫荡中的,几乎再无伤损。
压力全在龙炎灵身上。
金枪银枪再次激碰在一起。
周遭人马立马退让出空间,两人胯下之马都已被舍弃。
两匹马都是战马,在先前那次骇人碰撞中也是受了些惊吓,持续为战已到了强弩之末。
二人默契下马而战。
龙炎灵不常骑马,下马后战力更强。
战梨花亦有下马一战的实力,自认分毫不怵。
双枪起舞。
金枪如猛虎下山、步步生威。
银枪如灵蛇出洞、蛟龙戏水。
二人脚步交错、手腕反复,忽而举重若轻,忽而力逾千钧!
场间霎时沙飞石走、雷鸣火窜。
他处千百骑兵间交锋的声势全难相及。
又一炷香过后,傲骨嗜血团成员尚余一千零一百骑,龙炎灵所部骑兵却只剩不到两百五十人,完全够不上一个营的兵力。
然,二百四十余骑仍贯彻着且战且走的拖字诀战术,把上千轻骑的驰骋速度一压再压。
当然千余轻骑之所以一炷香内仅仅推进七八里地的距离,只因自家主将弃马与敌方主将激斗,难以跟上大部队步伐。
战梨花被龙炎灵缠下马绞斗,虽有较劲之心,却多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