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观后山西北侧,正有两道白影一前一后朝南边飞速掠过。
当先的白影虽是轻功上佳,却似有所忌惮,不惜体力地飞檐走壁,让自己始终保持在一定的高度。
紧追其后的白影迫于无奈,倒也不得不如影随形,生怕跟丢贼人踪影。
当先一人便是云龙葵见到那只“黑夜白鹰”,也正是姜逸尘口中的幽冥教白无常——叶凌风。
叶凌风时常笑容满面,如沐春风,手持一柄白玉折扇招摇过市,实难令人将之与“恶人”二字联系在一起。
其肤色如雪,更独喜白色衣裳,从不爱改换行头,加之其身材高瘦,若撇去其一头青丝不看,活脱脱一条七尺白绫,倒也不负其白无常的名头。
叶凌风身后之人,自然是身为一观之主的齐天寿了,常致力于丹药之道的齐天寿,年岁虽不算大,却隐有道骨仙风,加之身材修长,再有洒金白袍作衬,着实有几分天人之相。
正所谓,方脸存正气,冷眸藏雷威,手持赤霄宝剑,誓斩八方妖邪。
齐天寿在听闻汐微语弹奏的《十面埋伏》后自是惊觉起身,出了云天居后,便瞧见一道白影正要逃去,便急追而上。
待近前之后,赫然认出此人便是幽冥教中的白无常,心下已有判断,刚忙呼和观中长老弟子,做好御敌准备。
追了半盏茶的功夫,齐天寿心下越来越觉着不对,因为叶凌风的逃跑路线实在小心,直到彻底跑出云天居有五六里地的距离后,便落地飞驰,不再和先前一样,攀高惧低,好似落到下边便有洪水猛兽会将之生吞活剥。
别人不知道云天居附近的古怪倒也罢了,作为云天观观主,齐天寿心下了然。
这厮竟知道这儿存有幻境!
曲幽小道的幻境之秘,唯有历任观主才知晓,谁将此事泄露了出去?
对了,小语竟会在大晚上跑回来,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
心中一连串疑问在齐天寿心中生起,可他的脚步却不由停住。
并不是他不想再追,而是前边的人不再逃了。
试想一个人做贼心虚,且实力大不如你,却突然止步不逃,会有几种可能?
一是无路可逃。
相较方才岔路繁多,七拐八绕,现下绝对是一片坦途,怎会无路可去?
二是体力不济,实在逃不动了。
幽冥教中轻功第一的白无常会有跑不动的时候?
或许会有,但绝不会是在今晚。
那便是最后一种可能,此人不想逃了。
不想逃的情况有很多种,但此时摆在齐天寿面前的绝对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一种——对方援手已至。
叶凌风正站在齐天寿面前两丈处,回过身来笑嘻嘻地看着他,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摊开扇了起来。
初秋深夜何须扇风取凉,显然叶凌风实在是太兴奋了,不仅跑得兴奋,而且心里得意到兴高采烈。
齐天寿已落入四人的包围圈中。
在其身后两丈外的男子,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手持一把两尺长的戒尺。
在他左手边的男子,身高体壮,头大脚粗,有大半肌肉裸露在外,手持钢叉,好似一堵墙上靠着跟竹杆,极不协调。
在他右手边的是一女子,这女子脸长比马,臀圆腰粗,实在没有半分美色之相,令人见来只想作呕,但她手中那柄近乎一丈长的长枪,想必会令人肃然起敬,让人不敢轻易对其表露不喜之色。
身处险境,齐天寿竟不见丝毫惧色,失笑道:“呵呵,我早该知道白无常来了,黑无常定也不会远。”
叶凌风也笑了,轻摇折扇,说道:“是极是极,只是白无常的腿长些,跑得快些,长得也俊些,便来多露露脸啦。”
齐天寿不得不承认,在这四人中,唯有这叶凌风能堪入目,只不过他的言语虽是在夸自己,听来却倒像是在贬低他的同伴,可不见另三人有丝毫愠色,难道这些牛鬼神蛇的心思真和常人不同?
齐天寿道:“难道不是叶兄弟最常来云天观,要轻车熟路些,所以也由你来引路探路?”
叶凌风道:“齐观主倒是记性不差,叶某来云天观叨扰的次数最多,因而带路的事自然也责无旁贷了。”
齐天寿道:“可不知叶兄弟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叶凌风道:“自是想讨教讨教齐观主的功夫,想看看齐观主在贵观灵丹妙药的助力下,修为究竟高深到何种程度?”
齐天寿又笑了,说道:“呵,叶兄弟要想讨教齐某深浅并无不可,只是这时间挑得好些有些不太对吧?”
叶凌风道:“非也非也,长空皓月,秋清气爽,如此良辰吉日,怎能说时间不对?”
齐天寿道:“如此说倒也是,不过叶兄弟一人来便罢了,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一个不落,倒还真是看得起我齐某人啊。”
叶凌风道:“嘿嘿,承蒙齐观主高看,叶某深有自知之明,单我一人之力绝难在齐观主剑下走过百回合,不叫上我这些阴曹地府的兄弟,如何请齐观主去跟我们阎王爷喝茶?”
齐天寿冷然道:“噢,可不知叶兄弟口中的阎王爷,究竟是地府的阎王爷,还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