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男子正是姜逸尘。
石室**有八道目光,此时却有七道不约而同地落在他的身上。
有幽冥、水如镜的诧异。
有谢、柳、班三人的欣喜。
也有卢班、公输鲁的慌乱。
而姜逸尘那道孤独的目光,则毫不出人意料地紧锁着石室中块头最大的两极裂魂牛。
有时候,人的想法便是如此奇妙,所见所闻被附加上个人臆想后,总会幻想着事物往自身企盼的方向发展。
正如姜逸尘分明是在仰视着两极裂魂牛,可在众人看来,却是他居高临下,藐视着两极裂魂牛的存在。
这大铁牛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玩物,不,或许只是死物罢了。
谢永昌五人有这念头情有可原,可卢班和公输鲁心中竟也有这般自弱气势的想法,当真是匪夷所思。
能将众多高手都束手无策的战斗机器视若无物,那便说明此人对两极裂魂牛极为了解,至少知晓其一攻即破的弱点何在,而且已然为之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两道箭矢仓皇射出,倒是精准无误地朝姜逸尘冲去。
这箭矢来得太突兀,幽冥五人只是睁眼看着,并未做声,也来不及做声,这短短瞬间恐怕只有眨眼的功夫能赶得上。
姜逸尘并未躲闪,或许是来不及躲闪。
只见他将身躯稍稍一侧,把左胁下的长枪长矛让到身前,这一举动倒是能在眨眼间完成。
那两支疾速窜去的箭矢到底没能穿过那一整簇长枪长矛,被卡在其间。
原来,他不需躲闪。
他果然有备而来!
咕隆隆隆!
卢班冷笑道:“可笑!这傻子莫以为靠着这些破铜烂铁便能阻挡我这两极裂魂牛了?”
外边的人自然听不见卢班的话语声,只能瞧见两极裂魂牛已甩动起两支大胳膊,径直朝姜逸尘驶去。
公输鲁配合着卢班,操纵两极裂魂牛应敌,可当瞅见那古怪男子依旧镇定自若时,他的心底不免惴惴不安。
先前卢班的笑声更让他瘆得慌,他听得出来,卢班的笑很不自然,那不是自信的笑,更不是胜券在握的笑,而是被强者蔑视时不服输的笑,愤怒的笑。
在心里层面上,他们已是落了下乘啊!
两极裂魂牛和姜逸尘的距离愈来愈近,看来再不出片刻,姜逸尘便将被那像风车般旋转的摆锤击中,然后同玄和一样横飞而出,直接昏死过去。
咻!咻!咻!
姜逸尘终于在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时,做出了应对,三把长枪当先从其左胁下飞出,没有任何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只是普普通通直挺挺地飞出,但却是势大力沉,呼啸而去,至少枪尖已是扎穿了地面的砖块。
竟不是冲着两极裂魂牛而去。
是了,刀枪不入的玄铁厚壁,纵使兵器再多,锋刃再利也无望攻破。
那他掷枪的目的何在?
未及众人多想,姜逸尘已给出了答案。
主动限制两极裂魂牛的移动!
姜逸尘左、右胁下、腰间、背上的兵刃,除却一柄剑外,已统统射出,恰如两极裂魂牛所射出的箭矢般,结结实实地扎入地面。
这些刀枪剑戟的分布并无太过别致之处,若非硬要从中寻出规律,那便是这些器刃尽皆落在两极裂魂牛即将行进的轨迹上。
“呵呵,负隅顽抗。”卢班生硬地笑着,从嘴角边挤出寥寥数字,而后驱使着两极裂魂牛加速向前。
“再往前硬冲的话,不会被卡住么?”心下彷徨难安的公输鲁显然思考得比卢班更多,提出了疑虑。
“碾过去!”卢班斩钉截铁道。
既是同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公输鲁深知临敌时自乱阵脚不可取,因而也摒弃了心中的那份迟疑,依着卢班的指令行动。
两极裂魂牛去势汹汹,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大轱辘之下四起,竟硬生生将前方如同荆棘般的刀枪剑矛给一一轧断。
在玄铁面前,这些兵刃果然只能算是破铜烂铁。
两极裂魂牛前行的速度看似有所减缓,可依旧摧枯拉朽。
果然还是无效吗?
除却腿上有伤的幽冥外,谢永昌等四人这回可不再当看客了,尽皆拔剑、挥刀上前,欲相助姜逸尘。
只是他们的身形刚刚挪出数尺,却见姜逸尘双手往外撑开,示意他们不再近前。
“往后撤?”谢永昌四人同时止步,同时发怔。
再定睛一看,姜逸尘的手势确实不只是让他们止步,而是让他们后退。
该不该退?四人犹疑不决。
“不知死活。”卢班并不知晓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阴森沙哑,他虽看不到其余几人的动向,但瞧见姜逸尘所做出的手势,自是明白姜逸尘阻止了另几人的支援,他心中的愤怒不由更甚。
正当两极裂魂牛即将突破地面上那些零零碎碎的障碍时,却忽而失了控制,再无法近前。
“怎么回事?卡住了?”
“不,是打滑!”
“打滑?”
“不错,原地打滑,那些兵刃虽被我们碾断,可也减缓了我们的行进速度,而那些残根断枝的枪杆、剑柄,正好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