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七号房。
姜逸尘不仅是第二次来到这江鹤楼,亦是第二次进这独间,更是第二次在此食用相同花样的午膳。
可还有更巧的事?
更巧的便是上一次出现在江鹤楼天字七号房的四人,这一次又一同出现了。
姜逸尘、鸡蛋、兰笙、舒桐,可当真是一个不落。
只不过此次这天字七号房中并不仅仅是这四人,还另有两个人,一个是年轻妇人打扮的红叶,一个是陌生的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仪表堂堂、长发垂腰,虚睁的双眼并非写着疲惫,而是慵懒二字,论年纪而言,应是比兰笙年轻些许。
桌上的菜肴热气腾腾,可屋内的气氛却是寒意森森,无人出言,无人动筷,静谧无声。
“兰笙兄、舒桐兄,可真是巧啊,咱们又见面了。”姜逸尘率先出言打破了独间中的沉闷。
兰笙不知是在等候什么时机或是故作糊涂,听言后,仅是眉目一挑,并不搭话。
反倒是舒桐紧皱着眉头,细细打量姜逸尘后,挠着头、眨巴着眼睛道:“这位仁兄,我们似乎素未谋面吧?”
啪!
舒桐的脑门挨了兰笙一击,那双眸旋即泪眼汪汪,四顾众人,见一时竟无从哭诉,双唇紧闭,耷拉下脑袋,显得极为委屈。
正巧坐于舒桐身旁的鸡蛋伸出手来,轻抚其脑门,“我说小舒桐呐,你不会连我是谁都没认出来吧?”
舒桐抬起头来,见着又是一陌生的面庞,虽认不出眼前之人是谁,但忧心脑袋再次遭殃,于是便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颅。
鸡蛋一眼便看穿了舒桐的小小心思,不动怒,亦不言语,只是原先轻抚着舒桐脑门的那只手稍稍一用力,将舒桐的脑袋再次埋下。
“呵呵,戏可演够了?演够了便进入正题吧,我们可没多少功夫在这耽搁。”红叶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嘿嘿,女侠说的是,说的是,那大伙便先用膳吧,无须客气,请自便,请自便。”一直一言不发的兰笙此时方才出言赔笑道。
“好媳妇儿,那咱们便放开吃,放开喝,可莫要辜负了几位大老板的款待。”姜逸尘顺着兰笙的意思说到,而后眼疾手快地将桌上摆放在其近前的大鱼大肉,一一夹入自己和红叶的碗中。
“诶诶诶,姜小哥、姜小哥,误会、误会。”见着姜逸尘和红叶已开始大快朵颐,兰笙心中一揪,没料着此番对垒,竟是被对方抓到了破绽,一击得手。
“看来,这位大哥,认得在下啊?”姜逸尘一边咀嚼一边回问。
“哎哟,姜小哥,可真是说笑了,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日前曾一同享用过这江鹤楼最好的美味,怎能不相识,只是数日不见,不知姜小哥竟已添了妻室,可否为大伙儿介绍介绍?”兰笙谄媚地笑道。
“羽落部,红叶。”只见红叶轻抿朱唇,神色发冷,自报姓名。
“羽落部!”
除却舒桐之外,兰笙与鸡蛋尽皆讶然,而那慵懒的白衣公子则是全然睁开了那清澈的双瞳。
见得对方三人的反应,再结合着红叶和枫二人的身手,姜逸尘不禁回想起慕容靖介绍枫时的只言片语,枫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那么红叶是否同是如此,而整个羽落部是否便是从部族沉沦中挺过来的?
脑中羽落部的念头一闪而过,姜逸尘的注意力又转回到这埠济岛之上,心中提醒这自己,切不可看眼前几人正经不足而嬉笑有余,但连红叶姐都不知其底细,因而,相较于羽落部而言,这埠济岛似乎是更为神秘的存在,绝非等闲之辈。
“看来几位对我这小小部族的情况很是清楚,就不需我再多费唇舌了,但几位的来历和身份,我和小姜却是一无所知,不知可否坦诚相待。”红叶道。
“红叶女侠说的是,说的是,说到这坦诚相待啊,三位便先把面具摘下来吧。”兰笙笑道,既看向了红叶与姜逸尘,亦看向了鸡蛋。
鸡蛋嘴角一抽,表面上顺从着撕去脸上的那层猪皮,内心里却暗道:“你这家伙有必要么?我打磨个猪皮面具不容易,多摘几次,这玩意儿可就废了,这兜率帮可盯得紧呢,小爷在这西江郡可还能不能呆了。”
“兰兄可还有啥要求,不妨一并道出,在下不介意和你一直弯弯绕绕的,可我身旁这位姐姐可没那么好的脾性,到时要是下手重了,我也没能耐拦住。”姜逸尘爽快地摘取了面具,换回了那张年轻稚嫩的面庞。
身旁的红叶亦是摘下了面皮,然,脸上的那股寒劲儿尚未褪去,也算是为姜逸尘的话语铺垫造势。
三人摘下伪装之时,舒桐抬起了头,见姜逸尘竟冲着自己打招呼,舒桐方才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瞄向兰笙。
“这个啊,姜小哥,咱们初次见面时,我们这几人可用的都是真名实姓,可还不知你的高姓大名。”兰笙道。
“呵,名字罢了,真的如此重要么?道义盟中的无名小卒,姜逸尘,不足挂齿。”不知对方为何如此执着于此,但念及其救命之恩,姜逸尘答的很干脆。
“有道言,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名字不可谓不重要,亦不可谓之重要,姜少侠年少敢为,名扬天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