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天之四灵之一,代表色为火红,朱雀院不负其名,亦是渐渐地被染红,只是,这红不是火红,而是血红。
“老三,咱们这回恐怕真是在劫难逃了……”
“嗯……若咱俩豁出性命的话,可有机会帮着姜少侠杀出重围?”
“怎么?”
“呵,若能助他出去,或能寻来援兵,踏平此处,救出幽冥少侠,也算是为我无相门报了仇。怎么说咱俩也比他们多吃了十多年的米,力气可比他们足呀,能救得二人,已是死而无憾。”
“……好!有兄弟你陪着出生入死,纵使下地狱又何妨!”
二人的这般对话姜逸尘并不知晓,并不是因为他听不见,而是他们俩甚至未曾开口出言,那他们凭着什么做此交流?——眼神。
三人式微,丹霞山庄众喽啰也加紧了攻势,然,丈三与司徒钟的奋力拼杀愣是让三人再往前走出一丈多的距离。
局面似乎已向着三人这边倾倒,也就在此刻,余下五位战力稍高的庭院长发动了蓄谋已久的一击,震、艮院庭院长使出浑身解数牵制司徒钟与姜逸尘,巽、兑院庭院长佯攻丈三,而乾院庭院长隐于最后,给予丈三致命一击。
趁其病,要其命!
当大彪的嗜血斧朝着丈三落下时,五人均已笃定计谋得逞。
姜逸尘见此情景,竟是慌了神,身形慢了半拍,面颊处当先遭中艮院庭院长黑子的一记重锤,登时蒙头转向,迷迷糊糊之际,横剑招架住下一记重锤,可却难以挡去溅射而来的不明液体。
只觉着脸上一阵温热,勉强睁眼,视界中一片血红。
丈三呢?似是倒于地上,难道已遭不测?!
锐器铮鸣的声音仍未停歇,眼前一模糊晃动的身影应是司徒钟,挥舞着手中的刀卫护着他与丈三,只是这身影似乎有些单薄,有些摇曳。
“司徒!”撕心裂肺的吼声响起,竟是丈三的声音。
再瞧去,丈三已是起身横棍挡在司徒钟身前。
左手轻拭眼前,竟觉着有些黏乎,再睁眼,只见得手背处赫赫鲜红。
“姜少侠,若能逃得一命,还请为我无相门报仇雪恨……”不知何时,司徒钟已伏倒于自己身前,面容苍白,毫无血色,双唇干裂,有气无力地吐出几语后便疲惫地合上了双眼,把握于右手中的刀悄然滑落,而他的左手,不,他的左臂,竟是被齐齐斩断!已然一片血肉模糊。
骤然间,姜逸尘耳边似是一阵轰鸣!天地仿佛在此刻静止,脑中先是一片空白,而后一个个身影、面容在脑海前闪过,无数念头随之浮现。
隐娘,孩儿出来这么久,不知娘的身子可还安好?孩儿想回去,看看娘。
爹娘,孩儿还未能寻到你们,甚至,还不知二老姓名……孩儿怎能如此不孝。
仁叔,尘儿答应过不给您丢脸,会为您争气的,不是么?
老伯,您给尘儿的任务,尘儿还未完成,也不知能否做到,尘儿……不论如何,尘儿都不会让您失望的!
慕容大哥,小弟还未和你把酒言欢,你可会怪罪小弟?想必会把小弟好生咒骂一顿吧,那小弟还是回去陪你大醉一场为好。
……
幽冥,你为助我而来,见你被秦大海抓走,却无能为力,我……这便去救你!
司徒兄,你的托付,小弟定不辱命!
弹指间,万千思绪,千百念头,姜逸尘空洞的眼神,渐逐变得冷漠,变得锐利!
一招破阵式,寒芒四溢,围在周遭的喽啰被震荡的剑气驱散开来。
一时间,众人尽皆愣住了神,眼前的少年立身横剑,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任谁都能看出他已在强弩之末,可却没人敢上前一步,仅是因为此人所发散出的戾气太过令人发怵,而少年手中颤动不止的剑,似能听得其低声轻吟。
有传言,习剑者,若能达到人剑合一之境界,与剑相通,剑知人意,轻吟附和。
也只有站在一旁的丈三,瞅见了姜逸尘旋身使出破剑式的一瞬,从怀中掏出分发与他们仨后余下的些许活络散、补血散、金创药等药散,悍然不顾,一股脑胡吞入口,而此时应是借势拖延时间,消化药力。
“给我上啊!怕什么?”适才与姜逸尘对拼的黑子吼到,显然他自己也被姜逸尘突然转变的气势给吓到了,可他们好歹也有两百来人,怎能被一小毛孩给唬住,于是,便想教唆众人一起进攻,亦是为自己鼓气。
众人愣神片刻后,应是同在心中做了一番计较,认为姜逸尘仅是虚张声势,尽皆给自己提气,而后便有数人同时动身,挥舞着巨锤,巨斧,铁锹,招呼过去。
只见一道寒芒似流星般划过,姜逸尘已不在原地。
流星式所过之处,当先动身上前的几个喽啰,一一应声倒地,而陪同他们的还有方才出声鼓动众人的艮院庭院长黑子。血液缓缓从他们的喉间流将而出,他们很幸运,未能体会到疼痛,便没了气息。
落英缤纷,芳华遍地,随着一片绚丽的剑气四散开来,数个喽啰先是觉着手中动作一缓,身形一滞,而后喉间微凉,亦是来不及叫喊出声,便一一毙命倒地。
清晨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