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你在吴善世身边既然用的是真名,那如今回来,恐怕还需要用假名遮掩一段时间。”
周公旦笑着点头,“不瞒主公,公旦这个名字实在惹眼,我早就想换个名字了。”
元里扬唇,“我倒是很喜欢你这个名字。”
楚贺潮用筷子敲击了碗边,发出的脆响吓了正在说话的两人一跳。
两个人一同转头,不解地朝他看去。楚贺潮将碗筷递到元里面前,面无表情道:“吃饭。”
元里眨眨眼,拿过筷子吃饭。
周公旦看了看元里,又看了眼楚贺潮,逐渐变得若有所思。
楚贺潮掀起眼皮看了周公旦一眼,眼里暗含威胁。
周公旦微微一笑,顺从地收起视线,安安分分地吃着饭。
三月底,远在扬州的天子见吴善世行事越发猖狂,终于急了,忍不住发了圣旨,言明谁若是能除掉自立为帝的吴善世,便给谁封公。
俗话说王公大臣,封公是异姓王之下最大的爵位,在皇室很久不曾封异姓王的情况下,封公就是天子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
楚王楚横平死后,楚贺潮便继承了楚王的爵位。楚贺潮不需要封公,但元里需要。听闻此事后,一直没有动静的幽州终于有了声响,元里以两州刺史的身份,毅然向天下人表明,为天子除去反贼乃是他的职责,十日后幽州将会发兵攻打吴善世,讨伐擅自称帝的不臣之人。
消息传到冀州时,元里还没来,吴善世便已经惊慌了起来。
他连忙在武将之中寻找能对付元里的人,但下属们缩头缩脑,竟没一个敢应战的。
吴善世发了一顿火,压下怒火之后,他不禁有些后悔。
贾青还是好用的,要是贾青还在,他也不至于如此……
但再怎么后悔,贾青都不会再回来了。
……
在大军出征之前,元里例行惯例地去田地中视察了一番春播事宜。
在视察之中,元里不小心崴到了脚。
他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楚贺潮就把他拽到了路边,板着脸脱了他的鞋袜查看脚腕。
元里不怎么自在地动动脚,“没事的,不严重。”
楚贺潮没说话,手指不知道按在了哪里,元里突然感到一阵疼痛,表情都皱了起来。
“还说不严重?”楚贺潮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非要等到肿起来才算是严重?”
元里摸摸鼻子,不说话。
楚贺潮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就要带着元里走人,“你们继续看,我先把你们刺史大人带回去休息。”
说完,不等别人反应,楚贺潮便让亲兵把马匹牵了过来,扶着元里上了马。
元里无奈地对刘骥辛等人道:“我先回去,你们若是看完了,也直接回去吧。”
部下们拱手行礼,“是。”
回到府里,元里的脚越来越疼,再一看,竟然都肿了起来。
元里稀奇,佩服地看着楚贺潮,“我都不觉得会肿,你怎么知道的?我懂的医书比你还多。”
楚贺潮拿着冷水浸过的毛巾给他敷着脚腕,慢条斯理道:“看得医书多,不代表有我的经验有用。”
他仔细地给元里敷了一会儿,等差不多了,又把手心搓热,给元里捂着脚腕,“疼不疼?”
“还好。”元里皱着眉道。
等他按完松开手,元里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他拽过脚一看,脚腕的肿胀也消了一些。
好厉害啊。
楚贺潮出去洗手回来,坐在一旁道:“你这脚最起码要休养五六日才能下床走路,大军即将出征在即,我代为前去,让你麾下邬恺、汪盟跟我一起,替你拿下封公功劳,你就留守幽州吧。”
元里笑了,“实不相瞒,我还正有此意。”
就算没崴脚,元里也在犹豫是否要跟着去。
先前讨伐李立一事,元里之所以跟着是不得不为之。但他在战场上属实没多大的帮助,带兵打仗由这些将领来便可,元里不如坐镇后方,以便统筹全局。
攻打冀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胜利了,元里也没有必要亲自跟着去。
“只是辛苦你了,”元里叹了口气,道,“才养伤几个月,又要上战场了。”
说是让他麾下邬恺、汪盟作为主力,但楚贺潮定会耗费不少心力。他还要教导邬恺二人如何作战,相当于辛苦一场再将功劳双手捧上。
“将军不打仗,那还要将军干什么?”楚贺潮笑了一声,戏谑地盯着元里道,“再说了,给我媳妇打仗,我心里头高兴。”
后几句,他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调情。
元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朝着楚贺潮勾勾手,“你坐近些。”
楚贺潮用腿勾着椅子,往前挪了一步。
元里抬起另一只无伤的脚踩在楚贺潮的大腿上,咳咳嗓子,“楚将军,你这……”
林田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像是特意提醒一般:“主公,夫人来了!”
元里脸色一变,立刻收回脚,给了楚贺潮一个眼神。
他母亲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