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楚贺潮,转头,凝视着黑暗中僵硬着的轮廓,杨忠发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将军……”
“……滚。”楚贺潮压抑地道。
“我——”
楚贺潮忽的暴怒:“滚!”
杨忠发张张嘴,狼狈地离开了。
楚贺潮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先前还跟元里共吃同一根糖葫芦,这会儿就已冷若冰霜。他的手心发冷,失魂落魄。
没了,都没了。
连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要弃他而去了。
黑暗包围着楚贺潮,如寒潭一样冰冷。楚贺潮越陷越深,呼吸越来越艰难之时,手中忽然多了一只温热的手。
楚贺潮又听到了元里那折磨得他不成人形的声音,“哥,杨忠发走了吗?”
楚贺潮愣愣地回过头,看到了元里隐隐约约的身影,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干哑地道:“走了。”
顿了顿,楚贺潮又小心翼翼地问:“乐君,你那样说是不是只是为了骗过他?”
元里肯定地点点头,“对,就是为了今晚先稳住他。他的情绪太激动了,这会我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如今又是盼丰节,蓟县人多杂乱,此事不得张扬。我便想佯装一番暂且稳住他,等过完这三日花灯节后,他也冷静了许多,那会再说事半功倍。”
楚贺潮一瞬从黑暗回到人间,他抬起发抖的手摩挲着元里的脸颊、下巴,摩挲着元里的眉头眼睛,嘴皮子哆嗦着,激动、喜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只是骗他而已。”
元里被摸得脸疼,男人惊喜得语无伦次,元里冲他露出笑,摸摸男人的脸,和他额头抵着额头,心疼,“哥,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楚贺潮模样狼狈,眼中都丢人的有些湿润,还好黑夜将这些尽数遮挡住了,“嗯,吓到了。”
楚贺潮这一生失去过许多东西,部下、兄长、爹娘……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失而复得的快乐。
这快乐让人又是酸涩又是高兴,满足,无比满足。
“对不起……”元里鼻尖一酸,“等盼丰节后,我们就与心腹坦白。”
楚贺潮静静抱着他温存,“好。”
元里道:“你别听杨忠发瞎说,我一点儿也不嫌你老。”
楚贺潮的脸色就微微一变,“呸”了一声,“什么老不老,那叫大。”
元里看出了他对这个字的排斥,他想了想,“我之前给你的那瓶膏体,你若是每日洗完脸都抹一些,会老……大得慢一点。”
楚贺潮半信半疑,“真的?”
元里重重点了点头,“真的。”
楚贺潮勉强道:“那我之后每日都试一试。”
元里以为楚贺潮已经被他安抚好了,但等晚上才发现,楚贺潮还是没放下心。
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元里,五月份,睡觉时还紧紧地抱着元里,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元里想办法哄他睡觉,“其实杨忠发说的有一句话挺对的。”
楚贺潮猛地紧绷起来,“什么?”
“他说我走一步看十步,”元里笑了笑,“事实也是如此。我早在决定跟你在一起时,就已经想到被别人发现的这一日了。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之间的端倪即便可以瞒一时,也瞒不过一世。哥,我既然会跟你在一起,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楚贺潮牵过他的手在唇前亲了一口,眉眼深沉,“我会解决好这件事的。”
他低声,“放心,别怕,我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
元里轻声,“我不委屈。我想和你一起想办法,你相信我啊,我有办法让杨忠发接受我们的。”
楚贺潮喉结滚滚,哑声,“好。”
半夜,元里被尿憋醒,模模糊糊睁开眼,就看见楚贺潮靠在床头上,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臂搭在身上,双目睁着看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困意消失了一半,元里问:“你怎么没睡?”
楚贺潮回过神,“睡不着,是不是要起夜?我陪你去。”
“不用了,”元里翻过他下床,“我自己能去。”
楚贺潮还是陪他去了,等洗完手再回到床上时,元里打了个哈欠,“哥,你快睡觉吧。”
楚贺潮点点头,“嗯,这就睡。”
元里一看就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准备睡。他想了想,忽然朝被子里钻去,“我给你亲,你快点睡。”
裤带被解开的楚贺潮受宠若惊,“怎么突然给我亲?”
元里趴在他身上,“别说话,快点睡。”
元里亲得嘴巴发酸,喉咙也发疼,等到都要困得闭眼睡觉的时候,楚贺潮才闷哼一声,手指穿过元里的头发丝,一身汗地道:“好了。”
元里爬出被子,热得脸蛋通红。他实在太困了,懒得出去漱嘴,便把东西咽了下去,用床边茶杯里的茶水漱了两次嘴便打算睡了。
楚贺潮抬起他下巴贴上去,舌头在元里嘴里快速转了两圈,温柔地低声,“睡吧。”
元里含糊地道:“你也不嫌脏。”
楚贺潮乐了,“都是我的东西,我嫌什么?”
元里又不清不楚地说了两句话,楚贺潮没听清。下一刻,元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