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的水。
杨忠发眼睛转了转,搭话道:“嫂子这骑术真不错,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五六岁开始学的,先是小马,熟练了之后才换成大马,”元里笑道,“是跟一个并州老兵学的骑术。”
“那怪不得这么好,”杨忠发道,“嫂子身手也不错吧?”
元里谦虚道:“比不上大人。”
杨忠发洗了把脸,大大咧咧地道:“嫂子莫要自谦,我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有力气。等哪日有时间,咱们可以练上一练。”
元里欣然应下,又和杨忠发聊了几句。
楚贺潮在旁边听着听着,不由皱起了眉。
杨忠发本是为了试探元里,谁知道聊着聊着就跑偏了题,不仅把称呼从“嫂子”换成了“元公子”,还聊到了自家的爱子。
“义宣是我老来子,没想到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老妻还能再给我生个儿子,”杨忠发抚着胡须,得意之色难掩,“宣儿虽只有五岁,但天资聪颖,能说会道,看着就是个会读书的好料子。”
元里低头捧水,语气真挚地奉承道:“虎父无犬子,令公子长大后必定文武双全。”
杨忠发乐得大笑不已,手掌激动地拍着元里的脊背,“那便多谢元公子吉言。”
元里被水呛到,本就重心不稳,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他拍到了河里。
杨忠发懵了,他看了看手,“我的娘哩!”
随即就慌了,“将军,嫂子掉水里了!咋办啊,老子是旱鸭子!”
元里入水的瞬间也懵了,凉水四面八方压来,瞬间没过了他的头顶。他听到杨忠发的叫声后心中想笑,想回他一句别慌,我会水。正准备调整姿势从水里冒头时,一个水花猛地溅起,一只大掌拎着元里的后领,粗暴地将他从水里提了出来。
元里露出水面一看,楚贺潮正紧绷着下颚,浑身湿透地带着他往岸边趟去。
到了岸边,楚贺潮将元里扔到岸上,自己大步走了上来。
元里嗓子里还有点痒,他侧躺着咳嗽,咳嗽完了后难掩惊讶地看着楚贺潮,“你也不会水?”
楚贺潮虽然跳下水把他救了上来,但完全是仗着个子高大,脚踩着河底一步步走上来的。
元里低头,果然看到了楚贺潮长靴上厚厚的淤泥。
楚贺潮脸色不怎么好看,他脱掉上衣捏着水,光裸结实的背部肌肉紧紧绷着,全是细细密密的水珠,头发也湿了大半截。
杨忠发吓得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咱们北方的兵就没多少会水,善水的兄弟又没跟着来。还好这水不深,将军能把你给捞起来,元公子,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元里浑身也湿透了,他坐起身,没在意自己,反倒率先皱起了眉。职业病犯了,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道:“这不行啊。你们不会水,以后怎么打水仗?”
杨忠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咱们打的都是鲜卑匈奴,他们那地比我们还缺水,哪里用得着打水仗?”
元里站起身摘掉腰带,把外袍脱下来,“但一旦真要打起水仗,你们岂不是必输无疑?”
杨忠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反驳的话。他的思维被带偏了,顺着元里的话往下想了想,顿时升起了一身冷汗,“就算会水,咱们打水仗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北方水少,坐船的机会也少,没地方练,上了船照样晕乎乎的,站都站不起来。”
元里也知道这是北方硬件条件的缺失。论水师,南方比北方强,陆师与其正好相反。可陈王陈留就驻守在江东一带,以后天下一乱,势必要与江东来场水仗。
杨忠发忽然激动地一拍双手,想起了好办法似的,“有了!到时候将船只都连在一块,众船相连,这不就能减少晃荡,如履平地了吗?”
元里心想你和曹操还挺有共同话题,“那如果有人用火攻,恰好风向对你们不利,岂不是将你从头烧到了尾?”
杨忠发哑然,“这……”
楚贺潮侧头看向元里,“你会水?”
元里已经将束发带摘掉,潮湿的黑发散落在脊背。他辛苦地拧着头发里的水,把身上带出来的小蝌蚪扔到溪水里,“会。”
楚贺潮若有所思。
浑身湿透了的楚贺潮和元里两个人待在原地,杨忠发去给他们拿干燥的衣物。
元里学着楚贺潮的样子,将外袍搭在了树枝上滴着水。又解开了里衣上身的衣带,正要脱下时,余光瞥到了楚贺潮的上身。
肌肉饱满,腹肌清晰可见,宽肩,窄腰,从背部到腰部的线条流畅极了,人鱼线深入裤腰,正滴滴答答地往地上留着水。
元里本还算漂亮的身形在他面前,反倒显得有些单薄,元里默默地又系上了腰带。
很快,两人的小厮便拿来了衣物。
楚贺潮极其坦然,连躲都不打算躲,就坐在树荫下大喇喇解开了裤带。元里脸皮比他薄,抱着衣服往林子里躲了躲。
等楚贺潮换好衣物后,元里还没出来。楚贺潮随意地往林子里看了看,就看到一片若隐若现白皙紧实的后背。
半截树枝被猛地踩断。
元里回过头看去,就看到楚贺潮快步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