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贝棠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嘻嘻地伸手去拉孟锞:“好了,快送我去报社吧,我还要接着赶稿子呢。”
两个人手牵手,从屋里走出来,黑色的影子被院子里暖黄的灯光拉得好长。女孩子紧紧抓住他手,双手握着他的大手向下,使劲拽他。孟探长侧着身子,没阻止她动手,只是一直在笑。
“你会不会觉得小舅舅看我看得太紧了?”
“不会,小舅舅是真的将你当作家人,是为你好,我见他这样只会高兴,因为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爱你的人。我的棠棠这么好,值得更多人的喜欢和爱。别人给予你亲情和友情,而爱情有我给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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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刚从孟家出来不久,果然徐墨宁就收到消息了,自从乔贝棠回自己的住处,他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这家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父母聊不到一块儿,大哥只知道教育他是个古板,剩下的人也不懂他,还是那丫头好玩,说话有趣。
听到手下的人说自己家的白菜去孟家后,脸一下子就黑了,听到从孟家出来才稍微好一些。但手下又说,他们从孟家出来也没有分开,还是在一起。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他们又去哪里了?”徐墨宁想发脾气了,这一天天的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跟他作对呢?
“二少爷,小小姐他们应该是要去繁星日报,因为小小姐说过今晚要去赶稿子。”这是他们偷听到的。
“行了,你下去吧!”
只要不在一起过夜就行,那姓孟的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黑帮出来的,不知道以前有多少女人。自己妹妹的女儿和她妈妈一样,什么男人都信,他能不操心吗?万一吃亏了怎么办?要是他敢随意动乔贝棠,那自己就剁了他。
徐家下人从徐墨宁书房出去后,徐承望和王蔓华就从外面进来了,两老口相互搀扶着。
“爸,妈你们来找我有事?”这几天二老跑他这里跑得挺勤快的,嘴上说来看看他,但自己知道他们一直憋着没说找他什么事。
王蔓华和老伴一起走到沙发前,坐下后,才回答:“嗯,有事?”都缓和好几天了,今天是该说出来了。
徐承望坐直身子,看着小儿子笑得和蔼可亲的。这笑看得小儿子发麻,小舅舅此刻心里是慌的,从小到达,父亲还没有这样子对他温和过呢,瞬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墨宁,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陪我去见一位长辈行不行?”
“我不去,家里应付别人的事,都是大哥在负责,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我不会社交,到时候怕丢你们的面子。”
两夫妻不说话,都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二儿子,没多久,徐墨宁就举手投降了。虽然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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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卖报的孩子在街头叫卖最新的报纸,繁星日报又一次火了,到最后报纸都不够卖。他们报道的内容是池塘淹死的案子,他们重点讲了棺材里为什么会有孩子。
于是棺内分娩成了当天上海租界讨论的热门话题,这件事情的热度持续了好一阵,之前的报纸全是把案子当作鬼怪故事来说,而繁星日报则是讲述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同时老百姓对这件案子的关注度更高了,他们特别想知道这件事是失足还是人为,乔贝棠只讲了尸检的部分,有关于破案的线索包括王兰是在别处淹死后转移到的池塘,她都没有提到过。
在上午九点那会儿,林阳川开着车,带着小分队的人,再一次到了山鸿村。他们将车子开到了村头,就下车步行。先是去了一趟村长家,之后提出来想去吴绍城家里看看。
可是当他们到达吴绍城家里的时候,门是锁起来的。村长只能又带着巡捕房的人在周围转了转。之后遇到一个村民,说是吴绍城在山脚下,王兰下葬那里坐着。
大家又赶紧去山脚下找人,林阳川走在队伍的后面,一边走一边感叹:“这家伙看起来挺怂,但心里还是个痴情种呢,这夫妻感情不错呀。”
村长耳朵很好,他虽然走在最前面:“这吴绍城是我们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是个认字的书生,虽然他务农不怎么样,但在读书方面还真是没话说。
在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错,是住城里的,后来生意失败,他家人才带他回来的这里。”
乔贝棠听到村长的话,心里渐渐有些明白为什么王兰会看上他了。如果吴绍城单单只是好看,那城里的姑娘也许还不足够动心,可是一个有文化,长得好看,懂自己的人,那她就会变得死心塌地。
一群人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发现吴绍城正坐在坟前哭泣,他身边摆着几个酒瓶子,一看就喝了不少酒。
“吴绍城,你在这里呆了多久,巡捕房的人来找你问话了。你要是没喝醉就起来,你这一天天像什么样子,这王兰走得能放心吗?”村长走到他身旁,蹲下来靠在他耳边说着话。
坟前的人半死不活的坐在地上,对于村长的话,就像听不见一样。他心里是有些烦闷的,自己就想安静的呆呆,为什么就不可以,难道现在连悲伤都没有资格了吗?
孟锞有些烦闷,站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