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都给我交待清楚,不得有丝毫隐瞒,那样你才有可能获得宽大处理”
“公子饶命,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那个姓曾的家伙点头应道,随即开始交待情况。
“小人名叫曾志,早在十几年前,小人就在王家明手下做事,当时只是船上的伙计”
“这事要从十五年前说起,当时小人跟着王家明一起运盐去北方,同船的还有老掌柜”
“一天晚上,小人负责看船,突然听到码头上有争吵的声音,是王家明和老掌柜在争吵”
“起来查看时,小人亲眼看到,王家明将老掌柜打晕,扔进了运河里”
“小人当时吓坏了,却不敢声张,又回到船舱里假装睡下了”
“等到天亮,大家才发现老掌柜不见了,王家明这厮检查了一番,结果说老掌柜可能落水了”
“但我知道,老掌柜已被他杀了,等回到扬州,他告诉老太爷,老掌柜不幸落水了,尸首也没找着”
“嘶!”
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瘫在地上的王家明。
王家明则转头看向曾志,满眼的错愕,显然有点不敢相信。
他压根没有想到,十五年前杀害老掌柜的事情,居然有人亲眼目睹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心腹!
跪在旁边的另外几个王家人,则都诧异地看着王家明,神色非常复杂。
看得出来,这些家伙并不知道昌顺号老掌柜被王家明亲手所杀的事情。
坐在一边旁听的王源昌,此时双眼一片血红,恨得眼眶都要裂开了!
“畜牲啊!家轩可是你的堂兄,你这畜牲居然手足相残,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简直禽兽不如!”
王源昌嘶声咒骂着,也哭得老泪纵横。
看到老人家情绪非常激动,李医连忙过去劝解了几句。
“老太爷,您年事已高,不宜太过激动”
“现在天色也晚了,您是不是该回后院去休息了?”
“等明天早晨起来,我再向你介绍情况”
王源昌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谢公子关心,老朽愧不敢当”
“老朽哪里睡得着啊!今晚就算搭上这条老命,老朽也要弄清楚,这些畜牲是如何坑害我王家子孙的”
“老朽这一辈子经历了无数风雨,还能顶得住打击,公子无需为老朽担忧”
看到他态度如此坚决,李医也就不再劝解,只让他不要太过激动。
随后,他又转身回来,继续审问曾志。
随着曾志的招供,王家明犯下的一桩桩罪恶,逐渐呈现而出,摆在了大家眼前。
害死昌顺号大掌柜之后,没过几年,王家明升为了昌顺号一家分号的掌柜。
他上任的时候,将一直跟着自己的曾志带在了身边。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曾志成了他的心腹手下,专门帮他干各种脏活。
从此以后,王家明一路高升,没过几年就调到了扬州总号当二掌柜。
当然,他是王源昌远房侄子这个特殊身份,在这里起了主要作用。
到了五年前,宋金生私下里找上了王家明,要跟他合作,贩运私盐。
宋金生不但承诺给高额利润,还信誓旦旦的地承诺,有办法帮王家明当上昌顺号的大掌柜,甚至帮他吃下整个昌顺号。
原本就野心勃勃,且心怀鬼胎的王家明,哪里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二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合作。
接下来,王家明就开始帮宋金生贩运私盐。
他们采用瞒报产量的办法,将克扣下来的私盐运到海上,然后交给宋金生的船只和手下,由对方运往海外出售。
起初的时候,参与这事的曾志根本不知道宋金生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那些私盐都运到海外什么地方去了。
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合作的时间长了,他渐渐摸清楚了宋金生那些家伙的来路,以及那些私盐的去向。
宋金生来自高句丽,而且在高句丽的地位不低,主要负责从大唐走私食盐到高句丽和百济、新罗,以及倭国。
那些食盐既保证了高句丽本国上层社会的食用,也为高句丽带去了不菲的利润。
除此之外,宋金生也肩负着打探大唐情报的责任,间或搞一点别的事情,比如暗杀绑票之类的。
听到这里,包括李医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彻底震撼了。
“啪”
扬州刺史一拳砸在身旁的茶几上,猛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这家伙就愤怒无比地嘶吼起来。
“这就是一群里通外国的逆贼,各个都该被千刀万剐,满门抄斩!”
“老夫发誓,一定要将这些逆贼全部抓出来,挨个活剐了!”
非但是他,会客厅内其他人也都愤怒无比,一个个双眼直往外喷火。
贩卖私盐在扬州很普遍,就算四大盐商,也都有人在干,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是,往大唐的敌对国家贩卖私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更何况宋金生那些家伙来自高句丽,是高句丽的探子,在大唐境内坏事做尽,这就完全无法容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