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
李医正准备乘车离开公司,去西市办事。
就在此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公子请留步”
听到这话,李医立刻转头看去。
只见从巷口那边小跑进来一匹马,马上的人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之色,似乎赶了很长时间的路。
这是公司的一位管事,前些日子跟另外几人赶往灵州,去跟薛延陀人交易,接收那批牲畜去了。
从他的状态来看,显然是交易出了问题,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回长安。
若非长安城内严禁纵马飞驰,这家伙估计早就飞奔到公司了。
看清来人是谁,李医的脸色立刻为之一变。
“难不成是薛延陀人变卦,不准备进行交易了?或是在玩什么花招?”
想到这点,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许多。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在他的计划中,薛延陀人送来的这几万头牲畜都有大用。
尤其那几千匹战马,可以用来充实大唐骑兵,为接下来的灭薛延陀之战和东征做准备。
这时候薛延陀要是变卦,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为确保这次交易能顺利进行,他早就通过李世民通知了灵州边军,并调了一支精锐的骑兵到灵州。
一旦发生什么变故,那就直接出兵,抢下这批牲畜。
就连在长安的薛延陀使团,也讨不了什么好,更别想收到一文钱。
这事就算传出去也没关系,不会对大唐公司造成任何不利影响,毕竟是薛延陀毁约在先!
说话间,那位管事已策马来到近前。
那家伙随即翻身下马,火急火燎地说道:
“见过公子,在下有急事禀报,……”
他正准备说具体事情,却被李医挥手打断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公司再说”
说完,他就转过身,返回了公司大院。
程伯明和李业成他们、以及那位管事,随后都跟了进来。
片刻之后,他们已进入会议室。
等大家全部坐定,李医这才点头说道:
“说说看吧,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跟薛延陀的交易出了问题?”
那位管事点了点头,随即开始介绍情况。
“启禀公子,我们抵达灵州后,就开始跟薛延陀人接触,并展开交易”
“起初一切正常,薛延陀人用来交易的那些牛羊除了比较瘦之外,并没其它问题”
“但是,当我们检查到那些马匹时,却发现了一些问题”
听到这里,李医的脸色立刻为之一变。
在这笔交易中,他最看重的就是那些战马。
如果那些战马出了问题,这笔交易的价值将大打折扣。
事实上,他之所以答应跟薛延陀进行交易,主要目的就在于战马。
等薛延陀被灭之后,牛羊是可以抢回来的,但那些战马很快就要用到。
“那些马匹出了什么问题?薛延陀人是不是动了手脚?”
李医沉声问道。
“没错,薛延陀人的确在那些马匹身上做了手脚”
那位管事点头应道,随即继续介绍情况。
“从外表看,那些马匹都很正常,能跑能跳,但检查到马蹄时,我们却发现了猫腻”
“在几乎每匹马的其中一个马蹄上,我们都发现了一道伤痕,看着不深,对那些马匹似乎没什么影响”
“起初我们也没在意,回到住处后,林掌柜却告诉大家,薛延陀人在暗中使坏”
李医轻轻点了点头。
“林掌柜以前在西市马行做事,跟马打了一辈子交道,非常了解马匹”
“这就是我让他带队去灵州的原因,他能看到的东西更多”
“公子慧眼如炬,林掌柜的经验确实非常丰富,我们远不能及”
那位管事拱手说道,顺便拍了一记马屁。
“哈哈哈”
现场响起一片笑声,大家都笑了起来。
等笑声稍落,那个管事继续接着介绍情况。
“林掌柜告诉大家,那些伤痕看似不会对马匹造成什么影响,实则埋下了很深的隐患!”
“交易完成后,咱们如果将那些马匹交给朝廷,变成战马,这隐患就会被埋在军中”
“短时间内,那些战马不会出问题,但时间一长,那些战马的马蹄就会逐渐腐烂,甚至裂开”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平日,那也没关系,顶多就是损失一些战马而已”
“但如果发生在战场上、甚至发生在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麻烦就大了,甚至有可能改变战争结果”
话音未落,李医已挥拳狠狠地砸在了会议桌上。
“砰!”
伴随一声闷响,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薛延陀人其心可诛,这是自寻死路啊!”
同在会议室内的程伯明和李业成,此时也愤怒异常。
以他们的出身,自然明白在战场上突然损失大批战马意味着什么!
如果损失的战马太多,那胜利的天平将迅速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