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归很强, 叶归人是知道的,可真正看到剧情中的那一幕绝杀在面前出现,还是有一种窒息感。
顷刻之间,人如稻草倒伏, 生命在此刻毫无意义, 就如同那被风吹折的草叶一样, 成片毙命。
滏阳山上的盗匪就那样倒下了, 一片片,整齐划一。
唯一没有倒下的书生像是懵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身边的人, 身前的人, 身后的人, 就全都倒下了。
没有流血, 没有哀嚎,没有痛哭, 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眨眼间,结局已定。
“哥哥——”
一声清脆,从远而近, 跑过来的少女不及上山就被尸体绊倒, “啊”地叫了一声,又怕又惊,却又想要和亲人团聚, 书生意识到了,跌跌撞撞从尸身之中翻腾出来,一把抱住少女, “昆溪,你怎么在此,你——”
他的目光看向那辆马车,马车之中的大人始终未曾露面,可那一柄仿佛白光造就的利剑,却已经先一步展现了它的威力。
这是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奇迹也。
非人力。
坐在车辕上的叶归人暗自思量,谢如归的术术莫不是“光的应用”?能够做到这般效果,又是怎么用的?
看起来并不是斩杀肉身,而是直接斩断了灵魂,灵魂都断了,人能不倒吗?
这等方法,这一剑,莫非是要叫做“斩灵”?还真是威不可测的一剑,如果是对着自己,自己能够挡得住吗?
魂丝代死?
似乎也唯有此招了。
若是跑得快一些呢?是否能够避开?攻击范围是多少?……
心痒难耐,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然而术士之术,尤其是这种难以普及的天赋之术,多半都是难以教人的,需要的先决条件比灵根还难寻,就是无形无影的天赋。
“多谢大人。”
兄妹两人相携来到车前拜谢,昆溪执意留在谢如归身边儿,她的兄长昆磊也表示要跟在谢如归身边儿。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还以为凭借自己智谋能够赢得生路,没想到……大人之名,实无虚假,令人钦佩……”
昆磊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自己不是被绑缚在山寨之中,而是跟着盗匪一并杀下山来,他是希望通过做军师来逃脱一死,被盗匪要求以此交投名状,只没想到谢如归这边儿棋高一着,竟是显得他的谋算格外多余。
佩服归佩服,语气之中却有一股语气,明显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谢如归没理会那么多,大有“去留随意”的意思,见到事情办完,便令人去山上山寨之中看看,若是有人受难就解救一下,若不然就抓下来送交官府。
大头杀了,小头上交,没毛病。
昆溪本来是跟着马车行走的,中途就像是脚受伤了,没办法继续跟着走,就央求着上了马车。
如今很是自然地坐在了车内,动作间,又不像是脚受伤了,不过,谢如归这等家世身份,又年轻强大,有少女愿意与之交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种小事儿,当事人不说破,旁人也不会故意挑破。
不,还是有挑破之人的。
“不知谢大人可曾娶妻纳妾?”
大多数世界,实力强大的人总是能够享受齐人之福,最典型者莫过于皇帝那充沛的后宫嫔妃了。
叶归人神态轻松,不像是探问,倒像是闲聊。
“未曾。”
谢如归有问有答,对叶归人还算宽容,不,他对身边人似乎都能如此宽容,凡有需要他不宽容的,也都跟那些盗匪一样了。
“那可好了,如今就要有艳福了。”
叶归人在车帘外,随口说着,意态悠闲。
车厢内,跪坐在谢如归身侧的昆溪面泛羞红,被人说中了小心思,有些窘迫,却又想要看看当事人的意思,没有急于反驳的样子。
谢如归不傻,听明白了,看向身侧的昆溪,表情上没什么变化,直接问:“你愿做我妾侍?”
“小女子倾慕大人已久,若是能够陪伴大人左右,便是无名无分,也甘之如饴。”
忍着羞意,昆溪这般说着。
车外,跟旁人同乘一骑的昆磊听到车内话语,高声:“妹妹!”
车帘垂着,好似一个独立的密闭空间,大可忽略外面传入的声音,可真的听到这一声,想到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听着,昆溪就面颊绯红,“啊”了一声,双手捂了脸,好似没脸见人一样,手指缝却张开,容眼睛偷偷看向谢如归,闪烁目光之中是无处可藏的爱意。
“你爱我什么?”
谢如归直接问,半点儿不懂含蓄,语气平静,像是不解,又像是诘问。
“大人样样皆好,若要我说,我是说不出什么来的,所能见的,无有不好,又哪里能够分说,只爱所有,不敢遗漏。”
昆溪放下手来,忍着羞意,认真地看着谢如归说。
不得不说,直面谢如归这张脸,本身就需要一些勇气,那一双黑眸真若厉鬼复生一般,潜藏着无数戾气,反成了古井无波。
这人的术术能够斩灵,那么,他是否能够看穿昆溪的根底呢?
这么近的距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