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马上说，显然是记得何生进入包间前说的话，已经把何生当做了外人。
他这般表露，实在是没什么心机，看在慕长歌眼中，却是分外刺眼，再要说什么，包间门已经打开，也有不少目光关注这里，竟是不好再说。
明面上的大道纷争，仙魔两立，不是他们这样的个人能够改变的，仙魔两道的修士个人结交没什么，谁敢说自己没有两个处于对立面亦敌亦友的朋友，便是敌人也可以互相欣赏，但，若是直接站出来，非要摆个姿态，也不要怪别人把你当做靶子。
慕长歌没有力战群雄的实力，也不会去傻傻地当个靶子，便不好在明面上百般维护何生，只能瞪了祁阳一眼，祁阳顺势止住了话头，明显是误解了。
而这个误解，让他神色缓和一些，看向何生的时候带着些隐含的示威之意。
何生看明白这些，只觉得好笑，或许是长久地总是站在反派的立场，他固然不觉得反派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值得洗白，可，也不会全然地理解主角，觉得主角做什么都对。
就比如这件事，他挑眉浅笑，在祁阳走向慕长歌的时候，拽了慕长歌一把，长袖一拂，直接把祁阳推到门口位置，故意道：“慕仙君的弟子，未免太过没规矩了吧，我们还没说完，怎容他打搅。”
这般说着，已经是一手慕长歌在怀，同时，房门关闭，隔绝了祁阳的视线，他倒要看看，他还敢不敢再推门。
弟子没规矩，可是师父的错。
不问而入，这么没规矩，可是让人看了笑话。
门外，祁阳看着面前合拢的房门，气得咬牙，却又不敢再次伸手，什么理由，闯一次可以，不能闯两次，明明他一推门就能打开，可，他就是不能，这中感觉，憋屈！
门内，慕长歌只觉得好笑，转过脸来，表示已经带了笑意，熟稔说：“往常见你照顾师弟们总是沉稳，不想还有这样一面，竟是入魔了反而露了真性来，我还记得你小时候… …”
“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无意听慕长歌叙旧，只能说原主小时候，没有魔道大佬记忆的时候，就跟正常的小孩子一样，总有些顽劣又渴望大人关注的时候。
三十年，对修士来说，并不是多么漫长的时间，良好的记忆让那些过往在回忆起来的时候都如同刚刚发生在眼前一样鲜活。
见慕长歌神色怀念，闲话家常，何生只有无奈，在原主的记忆中，那时候慕长歌忙于自己修炼，不说厌恶他，却也不曾多么热切，说是冷落都不为过，如今想来倒成了慈父，果然，人总是会美化自己的行为过往，连修士也不例外。
只这回忆的话没有说完，却也难免让人有些心软，何生见慕长歌已经认定自己所想，便也不费力解释，仙魔对立，不是简单一两个人能够改变的，慕长歌没这个能力，他何生，也不会如此天真。
似早有准备一样，一个储物袋拿出来，塞在了慕长歌的手中。
路过某城，走过某地，看到某物，买就买了，集就集了，回味过来已经用不上，却也有一中捡漏的喜悦，积攒到一起，都在这个储物袋中，如今，倒是有了一个赠送的人选。
“这些，我都用不到了，你收着吧。”
这一句若还带着些怅然，怅然若失。
储物袋在递出的时候解除了绑定，慕长歌手指触碰，便能够“看”到里面有什么，都是他能用之物，修仙可用。
手心沉甸甸的，捏着这个轻薄的储物袋，慕长歌的喉中哽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这个做师父的，竟然还要弟子来照顾，而他说是挂念弟子，初来却是想要问责的，并没有准备同样的一份东西，这份心意，似乎就愈发显得刻薄寡恩，毫无师徒之情。
一时间，心中有一中陌生的情绪在翻涌，让慕长歌再看向何生的眼神也有了变化，何生，何得此生——有你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