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我生病了,病容难看,不能见人。”
对一个古代的大户人家的姑娘来说,德容言功都是必须的, 德行看不出来, 容貌却是能够看出来的, 长得不好看也要懂得修饰,起码不至于失礼人前, 总的来说,化妆术这一邪术的传承还是有些悠久的… …咳咳,远了, 现在么, 这个理由,就很说得过去。
“不能见人是不能见外人,宫里头那位, 可不是外人呐, 难得姑奶奶找了人回家看看,还说要见见咱们家的姑娘,三姑娘可不要由着性子来, 浪费了这次机会,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那样尊贵的人儿… …”
中年妇女的声音之中带着喜气,笑着说,“三姑娘若是得了好,可不要忘了咱们这些伺候的老奴啊!”
这人, 真是,前一刻还在威胁警告,后一刻就有些胁迫要好处的意思了, 当人是傻子吗?
还不知道对这样的“老奴”该怎么称呼,少女静默片刻,直接道:“我是个没福气的,见了也是浪费机会,你走吧,我不会出去的。”
身后的力道还在传来,显见那门外的人不肯放弃,又推了推门,见实在是推不开,就把眼睛朝门缝这里贴过来,可惜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也看不出什么来,愈发有些恼了。
“大白天的,三姑娘就是不见人,也不至于这般吧,倒像是屋子里锁着什么一样… …”隐含的意思有点儿指责,中年妇女又说了她几句牛心左性之类的话,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这位原来的三姑娘就有些孤拐性子,并不跟人交好,同样也谈不上交恶,最多的就是自己抱着书本看。
“都是男人的学问,你一个女孩子,识得字不当个睁眼瞎就好了,哪里要看那么些,真要做学问啊… …”
“成日里见天往前头跑,不是恨嫁是什么,眼看着来了机会,能够正正经经见人了,又不愿意… …”
“你姨娘若是知道生了你这样不争气的,只怕还要再气死一回… …”
中年妇女很有些嘴碎,但她说的这些又真的有用,压抑着身体之中那残存的情绪波动,少女面上很是平静地听完了所有,一语不发,一声不吭,感受到对方推门不开还撞了两下,见没用之后又踹了门,骂骂咧咧着走了。
“怪道这院子人都走空了,守着这么一个不中用的,还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也就我还忠心耿耿,愿意过来给三姑娘报信,可惜啊,这烂泥就是扶不上墙… …”
这等话,已经不是指桑骂槐了,就是指着鼻子在骂,随着骂声渐远,少女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体力的支出让她感觉到了疲累。
献祭血肉之后本来就有所损伤,再有这样紧急的大力使用,手臂都跟着酸软了,似乎下一刻,就能直接躺平等死。
“若是刚来就死了,那也太没用了。”
少女这样说着,寻思这个身体应该就是宪公主的身体,这一点理论上不会出错,她是循着时间线过来的,而时间线又是在那个世界的属于宪公主的那条依附上原来的时间线的线条,所以… …
“哪怕有时间之火作为保障,这样穿越的风险也着实是大了些。”
若不是还有系统可以作为收容灵魂体的后手,她恐怕也不会如此冒险,直接就自己穿越过来了。
说起来,这时间之火就像是飞机,而飞机票价昂贵,还是单人包机兼职驾驶的费用,必要那种能够运用时间之力的才能使用,总的来说,这个意外得来的实验材料,又有用,又没用,有些鸡肋了。
不知道那中年妇女会不会去而复返,又或者有什么别的人过来找这位三姑娘,少女撑着余力起来,回头看一眼桌子,她是没有力量再拉桌子了,好在后窗不算高,直接翻越也可以。
撩起裙角别在腰上,抬腿翻越窗台,少女头上此时多了一个帷帽,垂下来的轻纱直到脖颈,刚好能够遮住那过于吓人的容貌,还有那几乎没有血肉的细脖子。
少女原来的衣服就很保守,衣领之上所露不多,再这样稍加遮挡之后,就不会让人直接看到那吓死人的样子了。
后窗处还在这个院子内,看起来比前面更显荒凉,应是从没人走过,也没什么好景色,连草木都少人打理的样子。
小心翼翼把自己从窗台上摘下来,少女对目前的体力有了进一步的预估,比起直接去找厨房,把什么能吃的先往嘴里塞才是最要紧的,不然,走不出多远就要死在当场,让人直呼见鬼了。
鬼知道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万一真的有捉鬼的来,又没体力又没能力,怕不要死得太冤枉。
这样想着,几乎是没有犹豫,直接就从后头这些杂草上开始寻觅吃的,小的颗粒状的果子,盛开的花和花蕾,还有那新绿的小小叶子,摘下来,塞到嘴里就开始吃,完全不顾及味道,通过之前那似曾相识的有毒叶子,少女已经找到了一套适配的草药知识,也许并不完全符合这个世界,但至少大体上不会有多少失误之处。
另有一点,大户人家的宅院之中,不会轻易种植什么有毒的草木,这些可能遗留自繁盛时期的草木,或者干脆就是杂草,应该都是无毒的,就是味道不太好吃。
幸而现在还算是花季,杂草长的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