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想办法到城主府中去看看。”
崔阙并不知道“零”和“六”的区别, 即使是一个人的思想,上一刻和这一刻也不一定相同,这些精神暗记的存在,只能说明这的确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经过这样的剧情, 原主的记忆并没有欺骗他, 而是他的记忆欺骗了自己, 或者说, 他遗忘了上一个或者上上一个周目的记忆, 只留下一些特殊的, 比如说那写着界树开花的书, 还有一些凌乱的崔商和朋友出去玩儿的昨天。
突然发现自己可能遗忘了昨天的事情, 突然发现自己可能经历过现在的剧情,大部分人都会有恐慌的情绪吧,哪怕是见多识广如崔阙,在这一刻也有那么点儿心里慌慌。
他害怕这种遗忘只是一个开始, 像是预兆着更为可怕的即将发生。
即便是在恐怖世界之中,他也少有这样的恐慌,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若以旁观者来衡量这一段惶惶的心情,大约还没有超过一秒, 而且他很快想了自己能够做什么。
按照剧情,会有人,而非自己,散布出来灭世之子的消息, 是那些侍卫,他们轻易不会出城主府,但散布消息肯定不是隔空喊话那样,所以… …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好了。”崔阙跟崔商说了一句,把那木匣和书册也交给了他,让他带回家去。
“好吧,你去忙吧。”崔商没什么参与此事的热情,他还有些不解为何要到城主府去,却也没问,接过东西就往回走,比起鸣金的积极,他对这件事少了太多的热情。
崔阙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御使风去几个地方蹲点儿,他大约知道哪几个侍卫是在外面有亲人的,但是不确定剧情中散布消息的到底是谁,还是都有,便要一一监控起来。
风就如同他的第二套感官,微微闭上眼,好像能够随着那一道道风到达任何地方,也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围拢在界树前,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扇形,而还有一些人,正在逐渐赶去的途中,他们目光沉醉,一个个好像已经醉了一样,走的步子晃晃悠悠,颇有几分梦中游的感觉。
红衣的身影也在人群之中,是殷情,她还是出来了,崔阙无奈地叹息,他看到殷情脸上的挣扎,跟旁人不同,她往前走三步,就要犹豫着退两步,但那白花的香味儿愈发逼人了,她无法抗拒这种近乎本能的诱惑,连神力都会被牵引的诱惑,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一步步还是向着界树的方向前进了。
快了,已经快了。
有些人嘴唇嚅动地念叨着,是啊,快了,他们能够感觉到界树就要结果了,那白色的花朵,结出来的果子会是怎样的呢?
是香?是甜?
城主府如同一个巨大的宅院,护罩包裹之中是怎样的景色,风进不去,不得而知。
崔商在返家的途中,他到底是崔阙的血脉,虽然没有御风的神力,但对某些被御使的风却能感觉出不同,并且认出这是属于父亲的神力。
“父亲?”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经过身边的风,这样大范围地使用风,这种神力强度,他的神情有些认真,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这般强。
任何一种能力,哪怕是看起来最无用的,当它强大到一种程度,都会量变引起质变,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了。
崔阙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经引来了儿子的郑重,崔商的种种表现都不像是个孩子,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连朋友还不如,他也就从未关心这些。
鸣金在一个街道上行走,一个孩子跟他回报着发现的种种事情,这些孩子比起一些大人还要大胆,他们竟然敢潜入其他人的宅院之中探查,这样一来,他们能够发现的东西也就更多了。
“我发现了一个孩子,应该是郑珊的儿子,并没有名字,在郑久天那里,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但他没有死,他的神力似乎是能够死而复生,不知道郑久天是想要做什么,一直折磨他,关着他。”
“郑久天呢?”鸣金微微皱眉,他知道郑珊是谁,那个被处死在界树之下的罪恶之人,那个人,肆无忌惮地杀死了好些个孩子,无冤无仇就对别人下手,实在是很让人齿冷。
大部分孩童的神力还是受到限制的,在他们这个时期,神力强大到媲美大人的都是少数,大多数孩童还是要接受一些属于大人的保护,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生活在父母所在的宅院之中的原因,直到他们少年之后才会考虑独居的事宜,那个时候,基本上就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
但,他们这个自保大部分指的还是独立生活,而非防范外界的险恶威胁,城中对他们产生威胁的事物少到没有,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些藏不住坏心的大人。
“他去界树下面了,那种发臭的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孩童说着,表情十分不屑的样子,他们对这种残害孩童的大人都会有一种同仇敌忾的心情,更多的同理心让他们深恨这样的大人,恨不得杀死才好。
鸣金更冷静一些,他说:“灭世之子会不会就是郑珊的儿子,他有理由恨咱们所有人,因为他的母亲是咱们一致决定弄死的,而他现在之所以这么惨多半也是因为没有母亲的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