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内谢瞳再次回到了这间房内,借着窗外的月光,谢瞳一眼就看到了墙上的秦始皇东巡图。
谢瞳走近墙边,细细观察了一下,那日怕引起妙应真人怀疑没敢细看,今日一观,感觉和父亲房中的那幅却是有些区别。也只怪自己当时不太注意这些字画什么的,不把父亲的那幅画放在面前做比较,谢瞳也看不出区别到底在何处。
“妙应真人不在房中,某也要下山了,要不某先借回家,找到父亲让父亲看看?”谢瞳有些心动。画挂的有些高,谢瞳转头去取椅子,忽然发现桌上似乎有张字条。
谢瞳走近一看,字条上只写了一个“可”字。
妙应真人已经知道某要来问他能不能带复兄下山了吗?道长竟能未卜先知么?谢瞳一时有些震惊,对于要不要拿走画有些疑虑。但转念一想,这不是正好吗!即使过后妙应真人发现了,自己也能借口说是看到了字条,以为真人同意才拿的。想到这,谢瞳连忙搬了椅子,将画小心取下,连着字条一起收好,揣入怀中。待将屋内恢复原样后,谢瞳走到门后,听听外面没有动静,连忙溜出房间,向元君殿跑去。
跑了一会,转过弯刚能看到元君殿的大门,李复竟已经站在殿门边翘首等待着。看到谢瞳,李复直接迎了上去,“委蛇,妙应真人怎么说?”
“真人同意了。”谢瞳将纸条拿出来给李复看,“复兄,此事宜早不宜迟,今夜天色已晚,我们明早出发可好?”
“好!”
次日卯时二刻,山门外棂星门前。
天还未亮,两道鬼祟的身影从门后闪出。谢瞳看着李复背后的三个大包裹,再看看自己除了东巡图连件衣服都没有放的小包裹,实在忍不住打趣道,“复兄,这是将整个元君殿都搬空了吗?”
李复有些尴尬,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干笑了一声,“为兄实是第一次下山游历,还得靠委蛇多指点一下。对了,委蛇,我们真的不去和妙应真人当面辞别吗?”
“不必了吧,复兄。真人已经应允我们下山了,而且某实在想早些找到二伯,问问父亲的行踪。”
“是为兄思虑不周了,那我们早些下山吧。”
“嗯。”
谢瞳接过了李复的一个包裹,两人顺着山道向山下走去。天还未亮,两人一个是从未下过山,一个是昏迷了被人抬上山的,对于山间道路并不熟悉。但两人少年心性,又是第一次在没有父亲、师傅的陪伴下独自出远门,心中好不欢喜,竟是觉得空气中腐叶的味道也是香甜的。
两人边走边憧憬着下山后可能遇到的种种,待走至山脚下,回过神来,天已大亮。李复突然一拍额头,“啊呀,竟是忘了这事。”
谢瞳急忙询问,李复有些懊恼道,“昔日看书一直看到洛阳有八大景,其中之一便是在这北邙山上,名曰’邙山远眺‘,可惜一路畅谈,竟是到了山下才想起来。”
“哈哈,复兄说的某也想去看了,且等某寻到父亲,送复兄回山的时候,再陪复兄好好赏景吧。”
“确该如此。委蛇,前面有个茶摊,我们去问问路,看看今晚在何处歇脚。”
两人走至茶摊,许是清晨上山的香客不多,此时茶摊上并未有客人。两人选一张桌子坐下,问摊主要了一壶茶水。摊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两人这打扮,不由问道,“两位公子可是第一次下山?”
“长者猜的没错,我们确实是第一次下山,此次要前往陈州寻亲。长者可知去往陈州该走哪条路?”
“’陈州啊,老朽未曾去过,但偃师县一定是必经之路。两位公子可以顺着这条路走大约五里路,到了偃师县里再找人问问。”摊主指了指左侧的道路,耐心地讲解道。
"多谢长者,那某两人便告辞了。"谢瞳与李复谢过摊主,沿着左侧道路向偃师县走去。
走了约有一个时辰,谢瞳两人来到偃师县城。因为道士行走需要报备,李复毕竟没有通关文书,出行多有不便,李复先是换上了谢瞳的衣衫,还好两人身形相似,穿上并无异样。通过城门后,两人一路问路来到了车坊。
车坊的门面并不起眼,但两人走进店门,却见庭院中停着十余辆驴车,以及五辆马车。一位青年伙计见两人进来,立马迎了上来,“两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车坊租车?要前往何处?”
“某二人确要租车,要前往陈州寻亲。”
“陈州啊,”伙计皱了皱眉,“这可有些难办。前些时日汴州节度使刚收复了陈州,但仍有小股叛军在陈州袭扰。陈州的车坊已经关闭了。而且两位公子要出远门,可已经办好了路引?”
谢瞳闻言愣了愣,这才想起两人身上根本就没路引,李复是个从没下过山的新手,哪会有路引。而自己以前就是这人口中的叛军,出门只凭手里一把剑,哪里又需要什么路引。
"某本就是陈州人,遇兵事与父亲走散了。身上没有路引,只有一些银钱。"李复掏出一粒碎银递了过去,"某是听到了父亲的行踪,急着去寻他。小哥你可有什么办法?“
"这......"伙计犹豫了一下,接过谢瞳手中的碎银,"公子稍候,小的进去禀告一声。”伙计转身跑进店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