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苏挽秋冷着脸,苏云海一下子急了:“怎么不好?三妹,你现在身家丰厚,不至于连这么点钱都不肯出吧?做人也不能太抠门……”
“不是抠门。”苏挽秋打断他的话,抬眼盯着他:“不过是些大豆,我相信沈元熙送你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是……你欠他多少人情了?自己心里没数吗?大伯卖鱼的五两银子你还了吗?这又不是什么要紧救命的事,何必又要欠下一份人情?人穷不能志短,再者咱们家现在也不是很穷,带你们去捡豆子喂猪,也是利用业余时间,你们要是懒,就别捡了,猪长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也比去求人的好。”
“好好好,就当我没说过这话,我就是看大家辛苦半天,不过捡一两斤豆子,才想找个捷径,倒被你一顿排揎,说得好像我没脸没皮似的。”
苏云海气呼呼坐下,苏挽秋也不理他,对女眷们道:“行了,吃饭吧,吃完饭还得回去做衣服,眼瞅着天冷了,棉被冬衣的棉花都要翻出来倒腾倒腾重新做呢。”
“可不是。好在也没多少,做个几日也就完了。”
王氏附和着,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吃饭。苏义山咕哝一句:“这三丫头还真是要当家做主了。”然而没人附和他,于是也只能讪讪地自己找台阶下,拿起饭碗扒饭。
入冬后,整个村庄似乎都安静下来,就连最爱闹腾的孩子们,因为怕冷,也大多缩在家里,只有天气晴好的时候,才能看见他们跑街串巷,听到在整个村子里回荡着的笑闹声。
这一日,苏挽秋正在房里和柳氏说:“冬天没什么事,大家的精神都用在斤斤计较和撩架上了,不说别的,就为厨房轮流做饭的事,大伯母和三婶都争了几回了?爹和三叔出去打短工,大伯父倒是游手好闲,大伯母昨儿胳膊手腕上都有乌青,我还见她哭过几回,不知是不是大伯父打了她,问她她也不说。如此,倒不如找点活计给大家做,心思都用在做活上,其他方面的纷争自然少了。”
柳氏还没说话,苏挽夏就先说道:“你可少管些闲事吧,还怕这家里的人不够恨你怎的?就上个月,要不是方少爷忽然下了拜帖,你以为大伯和三叔就能轻易放过你?何苦还为他们着想?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只可怜大伯母,不知道她背地里说了你多少坏话,你这母老虎的名声,最少有一半是她传扬出去的,另一半就是三叔三婶,他们可防着你呢。”
苏挽秋笑道:“那又如何?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算计都是跳梁小丑罢了,只要我还能赚钱,这家里就是我做主。姐,你以为我是好性儿的菩萨吗?喜欢什么以德报怨?我哪有这么高尚的品格,之所以想把大家召集起来干活,还不是为了赚钱。”
苏挽夏和柳氏都笑了,柳氏伸手点点女儿:“我看你是真钻进钱眼里去了。”
话音未落,忽听上房那边传来一阵哭声,苏挽秋一怔,放下手里衣服就下了炕,一边说道:“是四妹的声音,怎么了这是?哭得都不成调儿了。”
说完出门,就见苏挽冬哭着跑进对面厢房,苏挽春在后面追她,一边气急叫道:“你还跑,你赔我的镯子,我花了三贯钱买的玉镯,还没舍得戴一回,就让你给我摔碎了,你跑,你跑就不用赔了?”
一边叫着,也进了三房,苏挽夏看着苏挽秋,耸耸肩道:“我也是服了你,你这嘴是开过光的吧?刚说闲下来容易生祸事,这不就来了?不过是大房三房的事,咱们少掺和。”
苏挽秋道:“四妹对我挺好,你听她哭得可怜,三婶是个一毛不拔的,四妹少不得要受气,我过去看看。”
说完正要过去,就听对面王氏的声音响起:“春儿,你可不能这样,我们四丫头从不说谎的,她说是你没接住镯子,那就一定是你没接住,你怎么能反咬一口,倒赖在我们头上呢?”
苏挽秋立刻就停下脚步,耳听得苏挽春气急败坏高声辩解,她便微微一笑,对苏挽夏道:“二姐说得对,大房三房的事,咱们少掺和,回去吧,今天我怎么着也得把二哥这件棉袄给做起来。”
苏挽夏:……
三房屋里王氏和苏挽春的争吵声越来越高,很快闫氏也加入战局,毕竟那可是三贯钱买的玉镯子,谁不肉疼。
“老六,就放任她们这么吵吵?等会儿老大老三回来,更不知要吵成什么样,你也不管管?”
苏明亮看着苏明江,却见六弟面无表情道:“你怎么不去管?”
一句话噎得苏明亮咳嗽起来,苦恼道:“儿媳妇们拌嘴,我个公爹怎么好管?唉!委实也是不像话,原本咱们家定的规矩,孩子们不满十八岁,赚得钱自己留着,是想让他们勤劳些,赚几个零花钱,可你看看如今都成什么样了?三贯钱,就为买一个玉镯,这是咱们庄户人家过的日子?论理,也是该煞煞这股歪风邪气,只是三丫头那里,这话怕不好说。”
“那肯定不好说啊,三丫头的钱你见她祸祸过吗?就算花一些钱,那也是大家跟着沾光。她赚得又是最多,你怎可能让她吐出来?”
“所以这事难办了不是。”苏明亮一摊手,过了会儿,又生气道:“三丫头也是,平日里非要当家做主,这会儿她倒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