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辨识。
“坚持雅操,好爵自縻”。这店名是从这一句中摘出来的两个字,也正是宋徽宗草书千字文里的书法。
这句话的意思也挺好:只要坚持高雅的情操,好位子就会自动绑定你。
“不是,我就是随便看看。”吴夺笑了笑,“您这店里也没见挂出来书画啊。”
“对,我不做‘黑老虎’、书画、古籍;所以才问问,你要是找书画,那我就没办法了。”
这家名为“雅爵”的古玩店,除了没有黑老虎和书画古籍,东西还挺杂,瓷器最多,玉器次之,其他种类或多或少好像都有一些。
不过吴夺看了看,好东西却不多。
很多东西和店名一样,确实挺“雅”;比如,瓷器大多是“亭亭玉立”的瓶子,但是呢,却都是普品;民国的东西最多,另外就是一些东南地方窑口的东西。
吴夺正看着,店门“哐”的一声被推开了,接着又是“嘭”的一声。
进来的是一个非常肥胖的女子,第一声“哐”是她猛力开门的声音;第二声“嘭”,却是因为她太胖,又太急,撞了门边一下子。
这女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冒头,整个脸又大又圆,全是肉;穿了一件连衣裙,臃肿的腿上裹着黑丝。
进门之后,她用肥硕的手臂拨开迎上前来的、比他瘦八圈的女服务员,拎着一个袋子直冲主柜台而来。
随着她沉重的步伐,吴夺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略颤,心说可别刹不住车,把柜台再给撞碎喽。
好在她的速度确实是上不去。
“你是老板吧?”女子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主柜台上,对柜台后的店老板高叫一声。声音特别尖细,和她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是,请问有什么指教?”店老板不慌不忙,笑脸相迎。
“你先看看东西是你店里卖的吗?”
“好,不要着急,稍等。”
店老板就此打开了袋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锦盒,然后打开锦盒,从里面又取出了一把紫砂壶。
吴夺隔得不近,却也不算远,一看这紫砂壶,不是常见的紫红色和朱红色,而是一种比米黄色略暗的颜色。
这应该是段泥!
其实吴夺本来对紫砂壶的研究并不算精深,可是他之前得了一件花货宗师陈鸣远的紫砂笔筒,还时不时赏玩,那也是段泥的!
触类旁通。
紫砂中的段泥,也算有点儿特殊,是本山绿泥和紫泥的共生矿土;不是紫泥的紫,不是朱泥的红,也不是本山绿泥烧出的那种看着挺娇嫩的纯黄;就是这种有些发暗的米黄。
其实,这女子说的是闽南话,老板和她对话之时,也不是对吴夺那样说普通话了,说的也是闽南话。
所以吴夺压根听不懂。不过,看这意思,基本就是退货或者找后账的了。
吴夺不由稍微凑前了一下下。
此时,那个女服务员走到了吴夺身边,低声道,“对不起了先生,要不您改日再来?”
要是没见这把段泥紫砂壶,吴夺还真没兴趣看这个热闹,但是见到了那就不太想走了。
而且,这把紫砂壶的造型也很优美,是一把柿子壶;壶身就是做成柿子的形状,而壶盖上的钮,是柿子的蒂把儿。
吴夺对女服务员笑了笑,“没事儿,我也想看看这件东西。对了,待会儿你能给翻译翻译,他们说的什么嘛?”
“好吧。”女服务员揉了揉胳膊,“劲儿真大。”
此时,老板轻轻将柿子壶放到了柜台上,“是我店里卖出去的东西不假,而且还是我卖的呢,不过,买主却不是你!”
“确实不是我,是我老公!”女子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收据,“这总没错吧!你们店,连发票都不开,十足的奸商!”
实际上,很多古玩店都是不开发票的;但是现在很多人都会要求开,那也没办法;开就开,但税点得加到价钱里,买家来掏。
而且对于古玩来说,发票并不能作为真假的凭据,开了也是照着艺术品开,无关新老。
“我就先相信是你老公买的。但是,不开发票是他同意了的。”老板皱了皱眉,“而且,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问题,你老公怎么不来?”
“东西是你家的没错,那谁来都一样!再说了,他是个软蛋,还不如我一个人来利索!”女子一拍柜台,“少啰嗦,退货吧!”
“我跟你说不清楚,这是古玩店,不是菜市场,你说退就退啊?”
“你这壶要是没问题,我也不不可能退!你说是清朝的,可我找人看了,根本就是一件现代高仿!还有这泥,也不是原矿段泥,是紫泥和本山绿泥调配成的,还想蒙我呢?”
店老板压着性子,“你找谁看的?”
“我大舅看的!”
“啊?他是?”
“他就是玩古玩的,说了你也不知道。”女子又道,“还有,你说是什么范大生的大柿子壶,我大舅说了,范大生的大柿子壶哪能十万就买到?一百万也买不到!”
吴夺听到“范大生”“大柿子壶”这两个词儿,眉头不由挑动了一下。
范大生很有名,他是清末民国的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