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且慢,”顾墨添及时将顾凛给止住,“这事尚还疑点重重,怎么能凭借这几张不知是何人写的纸,就判一个国公之家满门抄斩?”
“若父皇信了,岂不是正好中了西陵国的离间之计?父皇,还得谨慎三思啊。”
“我记得五殿下与县主大婚在即,偏颇沛国公府、”
“你闭嘴!”她家小滑头被拐走,顾墨添还没找这混蛋算账,现在他倒还有脸提起,“本王刚才可是在与父皇交谈,并非面向使者说话,莫不是以往西陵王议事的时候,你也这般无礼?”
“外臣不敢。”
“添儿,你的反应过了。”
“是,父皇。”顾墨添嘴上虽是应着,但看向沙逢春的双眸还是冷如冰霜,恨不得立马就将此人绑回地下暗室,严刑拷打。
沙逢春不敢直面对上顾墨添,毕竟这人在他们国家可是有冷面杀神的称号,待会得快些走才行,万一被逮着,恐怕这下场不会好。
顾凛不知他们暗里的小心思,只关注他手上现有的证据,“添儿说此事疑点重重,但朕认为证据确凿...”
顾墨添知晓顾凛这话的意思是要趁机处置沛国公府,但他答应元初晞要将二房护住的,绝不能食言,
于是开口言道:“据儿臣知晓,郑氏与一名叫张砾的男子曾在兴安城杏林村同住,而这名张砾的生母是西陵国之人。”
“其中值得探究的就是郑氏与张砾情投意合,发生关系,郑氏怀有身孕却设计嫁进沛国公府二房,难道这意图还不明显吗?”
“而尚书郎在得知郑氏设计陷害其原配陈氏之后,即刻不顾名声将这歹毒的妇人连同情夫张砾送到府衙,现在就扣押在府衙牢狱。”
“另外在这事发之前,县主曾在君竹书铺见到郑氏会见沙逢春,在二楼阁间听到他们谋划要将沛国公府众人污蔑成叛国者,父皇若不信,大可到书铺去搜。”
元荣光接收到顾墨添的眼神,急忙整理话术,“陛下,小女的确说过此事,还说沙使者让郑氏将边境国防图给塞到老臣的床榻,”
“但因郑氏作恶多端,老臣一早就将她连同一众奴仆都赶到城外的庄子去住,期间是与咱们国公府是断了所有联系的,这点陛下可派人查。”
顾凛对沛国公府送妾室入府衙一事还是有所耳闻,当时他还在暗暗疑惑,为何元荣光对于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如此忍耐,原来是有着这么一个缘故。
不过若论叛国,就凭元荣光这耗子般大的胆子,也是不敢的,而且此前他在封元初晞为县主之前,也是先查了元荣光的,与害他一事,无关,与顾天昊往日,也不来往。
“沙使者?”
感受到顾凛笑里藏刀的眼神,沙逢春急忙说道:“陛下,外臣的确与郑氏有过往来,但都是听她报来的消息,并无怂恿她挑拨离间,也并未让她栽赃嫁祸。”
“沙使者现在当然不认,若换做是本王,本王也不会认的。”顾墨添直接将话毫不客气地还回去,
转而看向顾凛,“父皇,县主现在下落不明,儿臣待会有些话想要请教沙使者,还请父皇得快些才是,以免误了县主去踪的消息。”
沙逢春的后脊骨一凉,眼角微颤,他本可逃的,但现在被摆到明面上来,待会当真是插翅难逃。
顾凛当然听懂这言外之意,这人在意元初晞,这国公府的二房是保定了,他这个儿子,还真是个痴情种,算是被女人给拿捏住,没出息。
“沛国公府世代忠良,现下元将军尚在边境与呼哧国对战,连连传来捷报,忠心可表,但沛国公嘛...”
元荣正轻轻拂掉额间的汗珠,颤颤巍巍地应道:“老臣在。”
“朕,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替顾天昊谋朕的帝位?嗯?”
元荣正在‘马上死’和‘迟点死’的选择中毅然决然地挑了后者,毕竟现下顾天昊造反之意尽显,若是他等上了帝位,那自个儿就是从龙之功,能光明正大活下去。
“回陛下,老臣并未替三殿下谋划,老臣对陛下可谓是一片丹心,日月可鉴。”
顾凛眼眸微眯,眼神里溜转着一丝危险气息,“你当真以为朕之前没查过你吗?刚才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你不认,那就别挂朕不念这么多年的情谊。”
“来人,将沛国公打入刑部大牢,沛国公府属大房之人一并押制大牢,三日后问斩,一并钱财充公处置,求情者,同罪!”
一句话将元荣光微动的嘴唇给止住,他看向顾墨添,见到这人一脸烦闷就不敢多看,想来若不是晞儿,这人定不会将二房护住,但晞儿好端端的,怎么就被拐了呢?
圣旨一下,元荣正就被禁军带走关押,随即大批的禁军前往沛国公府,将大房所属之人一并捆绑带往刑部大牢。
府内顿时人心惶惶,鸡飞狗跳,元老太太听闻大儿子被关押待斩的消息,吓得心慌,喘不过气来就倒地晕倒。
秦氏无暇顾及,只抱着从国子监被押回来的元书宇痛哭不已,周氏偷偷地往怀中塞上几粒银子,想着到时候能在里头打听元初晞的消息。
沛国公府大房被抄一事在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了全京城,从三皇府出来的元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