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到名字的丁宇,双眼顿时睁的比铜铃还大,满脸不相信,直接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殿下,属下是万万不敢做有损殿下身子之事,每次熬药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的。”
“还有在端来给殿下之前都是用银针探测,加上亲身试过,自身身子无碍才敢出厨房门的。”
元初晞站起身,慢步走到这人的跟前,悠悠开口道:“我又没说毒是你下的,你紧张什么?伸手出来诊脉吧,若你也中了毒,嫌疑自当排除。”
丁宇二话不说就将手腕伸向元初晞,这一副慷慨的模样就让人忍不住与他开个玩笑。
元初晞按上脉搏,时而皱眉,时而叹气,愣是不将结果说出口,倒把丁宇给逼急了。
“究竟是怎么啦?你倒是快说啊,哎。”
“啧啧,不好说不好说,”元初晞反手摸向自己的后衣领子,叹气道:“丁大人,我这衣服好像被扯烂了。”
“扯烂重买一件不就是了?”
“我倒也想买,”元初晞搓了搓小手指,双眉紧皱,“只是我不得宠,没这个闲钱。”
“你这是...殿下她...”
“你现在可是殿下的怀疑之人,求他也没用,快些。”元初晞直接摊开手心伸到丁宇的眼前。
丁宇见顾墨添毫无阻拦之意,只好乖乖地将怀中的二十多两全交出来,“就这些,再多也没了。”
元初晞赶紧将小钱钱给收进怀中,“你没中毒,但脾胃伤了,快去将药方拿来。”说罢就急忙走回原位抿了一口药汤,而后将药渣都扒开查看,越查越不对劲。
“方子。”
元初晞将药方打开,将之认真与药渣比对,并无错漏,可多出的一药味是怎么回事?
她再次将药炉拿起,将盖子和炉子边缘都着重擦拭了一遍,无果之后就再往里边瞧,经一番擦拭,那股药味出来了。
“快拿抹布和水来。”
丁宇忙不迭地往外冲,一股劲地将东西取回。
元初晞用抹布将药炉内壁擦个干净,而后再倒水搁在房屋内的小火堆上烧,“等等。”
三人都静下来等,各都觉得此刻漫长,元初晞低下头玩手指,顾墨添微闭起双眸养神,丁宇死盯着药炉,等上小半刻,咕噜咕噜地冒泡声响起。
“水开了。”
元初晞迅速拿抹布将盖子给掀开,“你们看,水的颜色变了。”
丁宇拈起银针往里头放,本以为会变黑的银针依旧如初,疑惑道:“你不会是故弄玄虚吧?”
“丁大人,虽然这话有些不大尊重人,但是我还想说一句,你是猪吗?你此前测不出,现在又岂会测得出?”
元初晞用手轻轻将热烟扇到自己面上来,是这药味了,这下毒之人果真有阴谋诡计。
“药炉内壁被人上了一层类似月澜草的汁液,此草无毒,但是与药方中的一味药相克,一同熬煮虽无毒性,普通人喝下去却会伤及脾胃。”
“但对于殿下身体内的毒,无疑是一个诱瘾剂,两毒共存,只解其一的话,另外一毒会即刻诱发。”
顾墨添这才将双眸睁开,疲倦之色尽显,“不是有你吗?元姑娘,你与本王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若本王不测,你不会好过。”
“殿下若信我,即刻修书一封送到为你采紫旋落草的医师手中,让他回程之时勿要走东边的官道,那一带有三皇子的势力,若此草被毁,性命堪忧。”
“直接让他去西南边稍微崎岖的道路,虽是回程会晚些,但会经过一瘴疬幽谷,里头有毒蝎,毒蜘蛛,毒蜈蚣等等,让他集齐八毒,殿下毒发之时便可以毒攻毒保住性命。”
顾墨添转了转右拇指上的象牙扳指,接而伏下身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微眯的眼眸左右在元初晞的脸上流转,半会才往外吐出三个字,“你是谁?”
元初晞那纤长而浓密的长睫毛微微颤着,她下意识将他那似乎能看穿一切的凤眼避开,艰难应道:“元家二房嫡女。”
“不像。”
这人如此追究做什么,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不就行了?元初晞暗自埋汰一句,才开口应道:“是不像,从鬼门关闯回来的人,的确与众不同些,况且,我对殿下无害,不是吗?”
“聪明。”顾墨添说后就将距离重新拉开,脸色无多变化,只是不知内心在揣测些什么。
元初晞才管不着这么多,她只求能护住此人的性命。
小说里,顾墨添的病情发作,昏迷不醒,故医师选择快道而行,中了顾天昊的埋伏,人亡草毁,才令后头夺江山之时,顾墨添毒发身亡。
丁宇见气氛有些僵硬,就开口道:“这药炉...”
“药炉内壁的月澜草汁液上的讲究,涂抹,晾干,盖上一层迷香后再搁进窖炉烘烤,在府上干不成这事。”
“丁宇,查到购买之人审讯一番,扔出府即可,不必多费功夫。”
“等等,”元初晞伸手制止道:“这么一个活把柄若是不利用,岂不是浪费可惜?我知晓殿下清楚是何人所为,但若取到相关证据,这残害手足的罪名也就下来了。”
“往往,压死骆驼的,是最后一根稻草。若日后居正位,名正言顺,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