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馆,两人一身轻松,心情愉悦地走向街口。
“小冉,你干嘛要骗姚大夫说是你爹爹出的价?我看姚大夫人蛮好的。”
吴清尧真是太单纯,颜冉想给她一个白眼,又怕太伤她自尊。
耐心解释道:“人好能当饭吃?俗话说,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能见他人好就对他掏底,那样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是不是觉着我要价太高,坑了他?”
见吴清尧沉默,算是默认了。颜冉也不意外,她早就知道她会这么想。
“我这叫善意的谎言,再说我们是在做买卖,有句话叫做无奸不商,你就怎知一定是我坑了他呢?”
吴清尧觉得颜冉说得在理,不过这善意是对你自己罢!
“你难得没看出来,我使的那点营销手段,姚大夫早看出来了?倘若我们沉香木不值两万两,你真以为他会愿意掏钱买?”
“营销手段是啥?你是说,我们沉香木不止值两万两?啊!那我们不是吃亏了吗?”
颜冉算是看出来了,这吴清尧就是个正直憨厚的姑娘,不愿自己吃亏也见不得别人吃亏。
“营销手段就是交易市场的一些小策略,我如果直接说出公允的要价,万一他不接受,还价了我们肯定会吃亏。倘若别的地方买不起我们手上这沉香木,我们就只能顺着他的意,就没有可转圜的余地了。
但如果我先抬出一个比较高的要价来,他还价就不会太低,而且如果他砍价多,还会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我们也不会吃亏,皆大欢喜。
确切地说我们也没吃亏,这个价格和我预计的价格本就相差不大,也算是如愿以偿。
不过姚大夫也不会吃亏,像他那种身家底蕴雄厚的人,遇着合适时间,别说那块沉香木能卖三万两,就是更多也有可能。”
吴清尧听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
“这里面弯弯绕绕真多,人就不能真诚点吗?”
“能的,如果所有人都如你这般耿直,这个世界就是太平盛世,绝无奸诈欺骗之辈。”
“小冉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怎么听着不对味呢?”
颜冉眨了眨眼睛,摸了摸鼻子,“当然是夸清尧姐姐了!”
嗐,只是我的夸人和损人是同时存在的。
两人一路闲谈,正巧遇上一个卖西瓜的老媪,背着沉重的一篓西瓜,佝偻着身子,在她们前面几丈远的地方蹒跚而行。
老媪一身破衣服补丁叠着补丁,草鞋早已破败,瘦弱的脚背严重皲裂,鲜血混着泥土。
颜冉眼角有些发酸,双眸泛起了氤氲。
“塔塔......”
街道上突然响起马蹄声,两位青衣中年打马而来。
迎面见着老媪,看清了她背上背的西瓜,其中一个大肚中年舔了一下嘴唇,跳下马。
“老东西,你这西瓜怎么卖?”
老媪见来人目露凶光,有些畏怯地不敢看人。
“跟你说话呢!耳聋了吗?”
“两...两文钱一个。”
“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说完抱着瓜也不见掏钱,转身就要跳上马。
老媪只能原地干着急,也不敢上前理论。
颜冉眯着双眼,危险的气息一下子罩满全身。吴清尧也暗暗捏紧了拳头。
男人看向老媪的眼里尽是鄙夷之色,正准备要打马离开。颜冉快步走上来双手打开,拦住了人。
“喂!老不要脸的!买东西要付钱,你爹娘没教过你?”
“那里来的贱丫头,别多管闲事!”
“这闲事我管定了!快点,给钱,欺负一个老人你良心不会痛吗?”
旁边一个看起来管家模样的男人看了眼颜冉,打马上前,对说话的男人道:“老爷,是颜家那臭丫头!”
被称老爷的人眼里闪过杀气,“你是颜冉?我儿是被你打伤的?”
“你儿是谁?我认识吗?我一个闺阁女子,又怎会能打伤你儿?不过若是真遇上无教养的畜生,我也不介意免费帮他爹娘教训一二!”
“我是薛富贵家爹!颜姑娘好一张利嘴!”
难怪颜冉觉得眼前人有些眼熟,和薛富贵一样的大饼脸,两人有七分相似,不就是薛富贵家爹薛明仁!
这名字莫不是取出来膈应人的,恃强凌弱,还明仁!
做出的事都不凡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说得有错吗?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教养这东西你们家真没有。原以为只是你没教养好你儿子,现在看来你爹娘也没教养好你。没教养竟然是祖传的!”
老媪蹲身放下背篓,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拉着颜冉,“姑娘,算了,一个西瓜而已,没了就没了。”
这样的事她经历多了,若小姑娘硬要管,接下来小姑娘也会跟着倒霉。
“大娘,怎么能算了呢?这种没教养的人不要看他脸大就给他脸,你这样会滋长他们的嚣张,反而助纣为虐。”
老媪看劝不住这小姑娘,只好黯然地站一旁。
薛明仁已忍无可忍,儿子夫人都在这臭丫头手上吃了亏,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