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多日前涪陵郡太守喻江河带着画师齐晟去朝堂亲禀颜冉炼制出了砖,他觉此事意义重大,并为之请功。
颜冉在京都一下成了名人,因齐晟画工了得,颜冉的画像画得与真人有十分相像,皇上一眼便觉颜冉的面容让自己有相熟之感。后细问喻江河,得知这猎户之女姓颜,结合钦天监胡益说的紫微星之事,再有近侍李公公如实禀的十三年前的秘密,皇上有个大胆的猜测,颜冉极可能就是自己那个双生子的女儿。
于是这才有借着李剩来传旨,让他亲自来见一见这猎户是否就是颜将军小公子颜承远,若此人正是颜承远,那颜冉便是他女儿无疑了。
李剩来得出其不意,颜承远完全无防备,这就正面撞上了,他也认出了李剩是当年带出颜冉离宫时撞见的那个小公公,两人大眼瞪小眼,事情便都摆在了明面上。
颜承远一颗心碎成玻璃渣,他小心隐瞒这十多年的秘密,就被李剩这个死公公一句‘八皇子’给揭开了帷幕。让他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可他又不能真的打死他,他可是陛下的近侍,是他的传旨人。只得饮泣吞声,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颜冉,视线及她都赶紧躲闪,心虚得不行。
早知道如此,他便应该早早给冉儿解释清楚的,真的应了那句话,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而且这消息还是这般让人措手不及。
李公公走向颜冉,清了清嗓子,自己代表的是陛下,礼数不能废,陛下的面子也不能丢。不过他也没有过分的仗势,字正腔圆严肃地道,“颜姑娘,接旨罢!”
颜冉木讷地问道:“请问公公,我该如何做?”
李公公挑了挑眉,这颜姑娘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是不想行跪拜之礼!李公公被颜冉这一问,给整不会了。他稍思忖了片刻,堆上满脸笑容,陛下准他便宜行事,眼看小丫头来者不善,自己也不敢随意拿捏。
不过想想也对,从小便未见过的亲生父亲,亲身父母并未尽过抚养之力,这会儿要让其对着一张黄绢行跪拜之礼,怕是心里是有气的。
他和善地将圣旨递与颜冉,“不宣读也罢,颜姑娘自行看罢。陛下念你炼制砖、石灰、水泥有功,给你赏赐了三千亩田地及金银锦布一系列的物品,都在圣旨里写着呢。”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天啦!三千亩田地?还有金银锦布?这颜家赚大发了!
颜冉接过手里的圣旨,内容同李公公说的相差甚远,不过是只有三百亩的田地,更无他说的金银锦布,这李公公莫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想把这些财务中饱私囊?
颜冉面色一寒,“公公你逗我玩呢?”
李公公闻言一滞,糟糕!拿错了!
陛下给自己两卷圣旨,一卷是赏赐三百亩土地,再无其他,另一卷则是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自己进门被颜承远冰冷的眼神频射,后又见着了八皇子、楚寒骁,一下子忘记了这茬。陛下说了若是猎户就是颜承远,确定了颜冉就是七公主,那便是三千亩那卷圣旨,若不是,则是三百亩的圣旨。看颜冉面色,听她的语气,自己肯定是拿错了圣旨。
李公公面色尴尬地伸出手,要回颜冉手中的圣旨,“失误失误,颜姑娘莫生气,是老奴的过错,我们重来一次。”
李公公忙将这卷圣旨塞回袖袋,从怀里又拿出一卷,恭恭敬敬地递与颜冉。
颜冉被这操作气笑了,这明显就是视情况而定的圣旨,这皇帝做事竟这般玩笑?
上官锦羡嘴角一抽,父皇还有这种操作?
众人:“......”
本来很严肃的事情,经这李公公这荒唐的一番操作给整轻松起来,有的人还暗暗偷笑。
颜冉接过这卷圣旨打开一看,圣旨上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涪陵郡下坝村猎户颜家之女颜冉,心灵手巧,颖悟绝伦,炼制出砖、石灰、水泥,于国于民有功,朕心甚悦,赐黄金一百两,银子二千两,田地三千亩,锦匹四十匹,珍珠五十颗,钗环头面六套,以资嘉奖,望其再接再厉,再创佳品。”
颜冉读完一笑,还真是李公公说的那些。不过这皇帝也有些意思,这赏赐是按数字来呢!一二三四五六,莫不是读过卓文君的诗?
她的眼神不停地往李公公身后瞟,除了口里的田地,那其他东西呢?
李公公自是看出颜冉意图,拂尘捏着,手一招,四个箱子由大到小地抬了出来。
一一打开,装布匹的一箱,金银一箱,珍珠头面一箱,最后一小箱,便是一踏厚厚的过户了的田契地契。
众人那里见过此等架势,眼睛冒光贪婪地盯着那四个箱子,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金子珍珠,皇家人的奢侈果然非同寻常,随便手指缝下漏点牛毛,都够普通老百姓过一辈子,不,过两辈子,三辈子!
颜承远,上官锦羨和楚寒骁则心里鄙夷,皇帝这是想要补偿颜冉,可这点东西,哪能弥补这十多年的得失。
颜冉看着在阳光下晃眼的金银珠宝首饰,还有那些锦布田契地契,心间还是蛮欣喜的,没有人不爱财,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小财迷。
“谢谢公公了,曲冬曲夏帮我收起来。”
“是。”
本想喊锦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