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无论是面色还是神情,似乎都透露出一股作为父亲的知足。
“不过昔日为兄也未曾想到,这伏家小郎君不简单啊!日后,定非碌碌无为之辈!”
赵梓感叹一句,见到四弟沉默的样子,便放下茶水,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分析着。
“昨日方才拜师,今夜就急匆匆的独自一人前来,这说明他父亲伏瑞,并不清楚这件事,而能察觉危险,并且毫不犹豫舍弃本属于自己的此等宝剑,这份心智与秉性,不是一般人能有!换做是你们,谁能像他这般,夜里冒雨前来?舍得送出自己的爱剑?”
赵梓说话间,双眼的目光,从赵勇看向次子赵古。
能被族亲太守赵佗看中,并且委以重任,赵梓要远比其他赵家族人看得更深。
看着面面相觑的赵家众人,特别是今日夜里负责看大门的扈从,一身魁梧壮硕的虎子,此时此刻,一脸呆滞的摸样,赵梓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地面上,还残存着雨水痕迹。
“明明有这般智慧,却与我们赵家接触这般少,明明当为少年,却能容忍村民辱人之言!是恐木秀于林?还是行高于人?”
赵梓说到这里,脑海里第一反应,便是古籍中,记载着的那些厚积薄发的名士,而那名士无一例外,都是腹有大才,却能忍而不发,都在等到一个时机,一举流传千古。
赵梓不敢说,那伏家小郎君的才华,能比肩古籍名士,但赵梓却十分笃定,那伏家小郎君,也是具备那些名士的肚量与德行。
“此等心智忍耐,四弟,这伏家……后继有人啊!”
赵梓感慨间,眼神尽是羡慕,当着众人的面出口断言,像伏子厚年纪轻轻,便能做出如此抉择的人,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都会出人头地。
就如眼下,赵梓心里十分清楚,若是让他帮助伏子厚,他定会让其父伏瑞不再行商,随后耗费家财,想尽一切办法,不留余力的把这件事情大肆传开,如此,得其名,便无需担忧,日后前程之道。
一个有名的士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尊敬。
“二哥,那我们?”
赵勇喜武,脑子这一块,他从小就依赖二哥,眼下听到二哥对那伏家小子有这么高的评价,满心吃惊之于,自然不会再轻视那伏家小子。
“往后让憾儿、古儿,多与伏子厚接触,其父那里,日后就无需再收取厚利,虽不知那与伏家婚亲的女方是何人,但待明日雨停,为兄还是亲自登门,看看伏家能不能把那婚亲给退下,由为兄做主,让我们赵家与伏家结亲!”
赵梓对着赵勇说完,便把目光看向那三名少女,赵勇点点头,亦是如此。
而那三名赵家女子听到赵梓的话,全都面色一缩,看向彼此,面面相觑。
“锦萱、妨云、卉儿,你们三人皆未婚嫁,可有人愿意与那伏家小郎君,结毕生姻缘?”
赵梓轻声询问道。
除去小女卉儿是他亲女儿,锦萱、妨云,一个是亡故兄长的遗女,一个是三弟的女儿,既然赵梓已经看出那伏子厚,此生定不会碌碌无为,那自然要先问兄长与三弟的两女。
正堂内很安静,听到赵梓的话,锦萱、妨云两女全都默默低着头,本能的看向年纪更小的卉儿一眼。
别看长辈赵梓对那伏家少年评价很高,可两女一想到,那伏家没落不堪,那少年不仅平日里,被村民视作傻子,更是一个商贾子弟的身份,这换谁,谁想嫁过去!
故而,两女其实心底还是十分不情愿。
要嫁就让卉儿嫁过去!
“卉儿!”
赵梓怎么能看不出两个侄女的心中所想,于是皱眉间,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小妹卉儿。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个名叫卉儿的十一岁少女,低着头,抿着嘴,一言不发的摸样,眼里早已布满泪水。
“这,父亲,要不还是先去询问一下伏家如何?”
作为兄长的赵古,当忍不住心疼的起身,向父亲建议道。
赵梓看着女儿的摸样,眼里有些失望,隐晦的叹息一声,不知为何,他隐约有预感,女儿日后一定会后悔。
虽然连他也不确定,方才那少年,日后是否能让伏家,回到昔日那般兴盛,为一郡名门,但能肯定,那少年定会比大部分同龄子弟,要优秀得多。
夜色下,随着赵梓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正堂,看到这一幕的赵家三女,彼此对视一眼,各自都已经在心里打算,无论如何都要与娘亲说说,万不能让自己与那伏家定亲,真嫁给那少年!
……………………
深夜落雨之中。
伏子厚、赵憾带着数名男子,手持利剑,急匆匆的来到一个木屋外。
昏暗的夜色下,屋子里的诸多人影,看着赵憾带着扈从,手持一捆捆火把到来,纷纷害怕的退后,待伏子厚进到屋子中,看到刘老与老师刘智远,正各自手持利剑,与四五名手持木棍的村民对峙,这才松口气。
来得及就好!
看着地上一片又一片血迹,望着赵憾带人把那几个拿木棍的村民抓起来,其他村民也纷纷蹲下,伏子厚连忙上前。
“刘老!老师!可有伤到?”
伏子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