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恒是吧,立刻命令他们放下武器,打开庄门投降,我王霸大仁大义,可做主饶你们一命!”
王霸这厮长相粗犷,声音颇为响亮,不需要大喇叭,声音居然也能传达至围墙之上。
倘若他的眼神没有那么邪恶,倒是有几分张飞喝断当阳桥的几位威势。
孙恒没有搭理他,保安团的将士也没人搭理他。
孙恒一向认为,战场之上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真刀真枪干一场才实在。
王霸见孙恒犹如鹌鹑一般默不作声,气势更加嚣张了。
“孙恒!你个小小赘婿!耳朵聋了吗?听到没有?不想死就快快投降!”
“还有围墙上的家丁们,你们之前不过是一群泥腿子,当真以为可以和我们刀口舔血的一万弟兄抗衡了?想错你们的心了!”
“现在,只要你们反戈一击,将孙恒绑到我面前,我可以既往不咎,饶你们一命!”
“你们都是哑巴吗?听到没有?听到了你们就吱一声。”
虽然围墙上仍然没有人回话,但王霸相信自己的一番嘴炮,应该已经重挫了他们的军心和士气,心中越发得意起来。
“小样!凭你们一群泥腿子也敢和我对着干?你们玩过刀吗?你们弄过枪吗?还有,你们杀过人吗?”
“都没有吧,而这些东西,对于我和我的一万弟兄来说,那都是家常便饭,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孙恒,听说你们刘家庄有几十万两银子,你识相点通通交给我,就当是你的买命钱!”
“对了,还有你的妻子叫什么刘玉贞的,听闻是栖霞第一美人,把她也献出来,等你死了之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用你们读书人的话说,这叫‘汝妻子吾养之’,哈哈哈哈,是你们读书人非常提倡的一种仁义行为啊,我王霸怎么样?还是很有古仁人之风吧。”
孙恒没想到,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王霸,居然是个话痨。
不过话痨无所谓,但他辱及自己妻子,孙恒可就不能忍了。
他提起一只铁皮大喇叭,断然喝道:“够了!王霸,你叽叽歪歪个没完没了,搁这儿说相声呢?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
虽然王霸听不懂“相声”是什么玩意,但既然出自敌口,想来应时带侮辱性质的难听话。
想到这里,王霸顿时怒不可遏,举刀大喝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弟兄们,给我杀光他们!”
“杀呀!”
“冲啊!”
离围墙五百米开外的四千马匪,听到王霸命令后,率先向刘家庄狂飙突进。
一时间,马蹄扬起阵阵灰尘,烟雾弥漫,颇有遮天蔽日之感。
就连王霸也不敢在原地等候,与马队撞上,而是率领小队横着退往一边。
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放眼望去地平线上仿佛刮起了狂风骤雨,如海浪一般向着刘家庄涌来。
站在围墙上的孙恒也是头一次看到千军万马的冲锋之势,手心冒出冷汗来。
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何装备、人数皆大占优势的明军,为何每每面对鞑清总是被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眼前攻来之敌只不过区区四千马匪而已,他们骑着战马冲来的阵势已经势若奔雷、重若万钧,而鞑清动不动就出动几万骑兵,那该有多强?
感受着四千马匪所带来的的巨大冲击力,前世只不过是个死肥宅的孙恒,此刻当真是心惊肉跳,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可在旁人看来,孙恒此副面容倒是像极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看着孙恒如此“镇定”,周围的士兵倒是稍微减轻了心中的压力。
“砰!”
孙恒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是每位士兵都能看到的,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兵,就因为过于紧张,未等上级发号施令,就点火开枪了。
“砰砰砰砰……”
小兵的突然开枪仿佛引发了多骨诺牌效应,陆陆续续又有十几道枪声响起。
孙恒那个气啊,他连忙拿着大喇叭向将士们喊道:“你们在怕什么?都他妈给我把枪拿稳了,没有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开枪!”
这话一喊出去,孙恒别人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恐惧感、紧张感倒是减轻了许多。
他继续喊道:“他们只不过是一群马匪而已,有什么可怕的?虽然他们骑着高头大马,但高头大马也是血肉之躯,和人没什么两样,中了枪一样会死。
而且别忘了我们脚下的围墙有两层楼那么高,他们的马又不是天马,难道还能飞上来吗?
还有我们手里有一千条枪,只要把他们放近点打,随便打都能打中他们。
你们都给我镇定点,只需要拿稳枪,听清楚上级的发号施令,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就行了!”
为了应付此次贼寇来袭,孙恒除了自己生产的五百条枪外,还通过刘氏商行从各地官府武库购买了五百多条枪。
事急从权,也不管是鲁密铳还是火绳枪,通通都要,如此才勉强凑够了一千条枪装备保安团。
“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敌阵中响起了一阵阵令人心惊肉跳的擂鼓声,随着鼓声,贼寇阵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