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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身上这身麻布衣之外,这片小残瓦就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
牢房外,林总管虚弱得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
王平那一掌,没有要了他的命,但也让他肋骨断了数根,昏迷了好一阵。
眼下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大口大口得喘着气,直到看到红昭从牢房里出来,站在牢门边手里捏着一片残瓦,眼神无措得看着他。
他才露出笑容,朝她招了招手“来,过来。”
红昭脸上流露出犹豫之色,但最终还是顺从得走了过去。
“好孩子,好孩子,你没跑。”
林总管伸手轻轻摸着红昭脸上那道红色胎记。
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稚嫩光滑的脸蛋,她显得有些抗拒,微微偏了偏头,可最终还是默不作声得忍受着。
林总管用力咳嗽了几声,好半晌才缓过劲来,虚弱道“火要烧过来了,咳咳……我带你走,我带你活命。”
他低头示意了一下,说道“我内兜里有一枚红丸,你帮我拿出来,给我服下,我能恢复些气力。”
红昭麻木得照做,伸手进林总管的怀中,刚摸索了一阵,摸到一个硬硬的匣子,便取了出来。
当丹匣被取出的同时,一块布料也被带了出来,轻飘飘得落在了地上。
红昭顿时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忙不迭得弯下身子要去拾捡。
可当她看到那东西时,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那是……一块白绢。
白绢上染着点点殷红鲜血,似是梅花一般。
林总管浑然没发觉什么不对,催促道“小疤脸,快将红丸拿来给我服下……”
当红昭恍若未闻,怔怔得看着那白绢,浑身不住得在颤抖,眼睛里渐渐噙满了泪花。
“老子和你说话,你听到……”
当那声音逐渐变得不耐烦……
可话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
林总管瞪大了眼睛,呆呆得看着他面前的红昭。
那张他最是欢喜不过的脸蛋,往日在他面前或是天真灿烂的笑容,或是唯唯诺诺的屈从,或是梨花带雨的可怜……
却从未像是现在这般,任凭脸上泪肆意流下,却是满脸狰狞、满眼仇恨。
红昭两只手抓着那片残瓦,狠狠得将尖锐的那一端刺入了林总管的咽喉。
这块瓦片本来是完整的,是她日日夜夜的打磨,磨得残碎,也磨出了尖角。
她本来是留给自己的。
林总管惊愕得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可被割开的喉管只能发出“嘶嘶”的气响。
他身子无力得从墙壁滑落,倒在了地上。
红昭跪在地上,两只手抓着那残瓦,拔出后举过头顶,用力得再次落下。
“砰!”
“砰!”
“砰!”
原本锋利的尖端被血肉磨平,到最后只是砸入了喉间,将那咽喉血肉砸成一片模糊。
红昭双手被瓦片割破,伤口很深,鲜血不断从掌心流淌出来。
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麻木得重复着举起、砸落的动作。
直到身下的身躯已经不再动弹。
直到入眼的血肉已经捣烂成了难以直视的模样。
她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瘫软得跪坐在地上,手中残瓦无声息得掉落在了地上。
“呜~”
她肩头微微颤抖,发出一声呜咽般的哭声。
随后,她缓缓仰起头,眼泪再也止不住得流下。
哭声从原本的呜咽,到放声痛哭,再到最后只是一声声悲鸣……
外头的火势烧塌了牢房的房顶,砸落在了那单薄的身影旁。
外界,已是一片火海!
而在火海中,那道身影依旧跪坐在地上,那一声声悲鸣依旧响着。
她不想逃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大英雄,那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她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房梁终究被烧塌,不偏不倚得朝着红昭砸落了下来……
……
可有时候,意外总是会比预期更快的到来。
那房梁粗壮的木柱即将落到头顶的那一刻,却被什么东西狠狠得砸偏了方向,擦着红昭的身子,砸在了地上。
红昭呆呆得扭过头,却看到一名身穿白袍男人拿着一柄金黄巨弓,站在她身后。
既不虎背熊腰,也没有满脸络腮胡,腰间虽也有佩刀,可也不是想象中那样一挥刀刀背上九个金环琳琅作响的大刀……
她还没回过神来,脑袋上便被重重得敲了一下。
“特娘的,着火了没看到么?哭?哭也给我上外头哭去。”
红昭吃痛得捂着脑袋,呆愣了许久,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会喷火吗?”
“哈?说什么蠢话?!”
那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嘀咕了一句“不会救了个傻子吧”,随后一把抄起红昭,夹在腰间,一边骂一边朝着外头冲去。
……
当赵观象冲出火海时,随手将救出来的小丫头交给手下“这女娃被高家这伙人单独关押着,身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