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半仙没有关系,而是你刚才觉得无聊的江湖之术。”我轻轻的说道。
陈建军的眼珠子打了一个圈儿,他在我们整个家族亲戚当中也是排的上号的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早早的出来打工。
现在打工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儿,可是在99年的时候,人们对打工这个词还是很陌生的,多数乡下人的思维只局限于当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土地里刨吃食,对大城市有着本能的无知和畏惧,如果你想跟着同乡去打工,还要承好大的人情。
“你仔细说说,要是能来个英雄救美,指不定就能抱得美人归。”他贱笑着说道。
“很漂亮?”我好奇的问道。
“你是没见,见了你就知道什么叫此女只应天上有了。不过说实话,这东西我们也就只是看看而已,据说本地的几个老板对她有意思,还有好几个大哥也早就瞄上了,要不是勇叔说了他要认这个丫头当干女儿,早不知道被人轮多少次了,她真的要从了我,我还未必敢要,你快废话了,说说,你怎么知道她被贼给惦记上了?”陈建军道。
“她家门口有个不太起眼的标记,两个三角形一正一反一左一右,右边上面还带有几缕头发的标记,这是小偷们常用的记号,意思是这屋子里住的是单身女性,距离动手肯定不远了。”我道。
陈建军返身去看了一下,还是有点不信,他说那个标记可能是小孩儿们随手的涂鸦。
这种事我也没法跟他抬杠,只能说信之有不信则无。
说完,我还交代陈建军,这件事不能对外去说,江湖规矩看破不说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如果传出去给小偷们知道是我们看穿了记号泄了密,指不定我们会被找麻烦。
陈建军满口应承,我们俩出了门,去了他上班的地方。
这是一家酒楼,叫阿旺酒家。
上下三层。
装修非常上档次。
一层大厅,二层包间,三层会客。
在我们家族口中在外做大事非常成功的表哥陈建军其实只是在这里干服务生,一个月四百三十块,不过这个酒楼的档次不低,能来消费的也都是有钱人,会有一些小费之类的额外收入。
他带我见的人,是一个略微有些虚胖的中年人,陈建军谄媚的递了一根烟过去,说道:“财哥,这就是我表弟,刚从老家过来,我看着长大的,人踏实,脑瓜子又灵活。”
财哥接下烟,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用带着很浓重川地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小伙子长的倒挺板正。”
说完,他的目光放在了我的手上。
这只手上缠着纱布。
我赶紧把手往后面塞了塞,以免给领导造成不太好的印象。
他斜眼看了我一眼道:“咋个受伤的?”
我还未说话,陈建军就赶紧解释道:“过来时候的公交车上碰到几个小贼偷东西,我这表弟刚从老家过来,不知道轻重,伸手帮了个忙,结果那小毛贼急眼了动刀子,别看我老板看起来人老实,空手夺白刃,给那小贼放了血震住了人,不然指不定吃大亏!”
财哥轻轻一笑道:“蛮带种,建军,你张口了,面子嘛我不能不给你,不过手上这伤十天半月好不了,服务员是干不成了撒,要不回去歇歇养养伤?”
“我没事。。”我赶紧说道。
“不是你有没有得事,是顾客看到你手上的伤还咋个吃饭嘛,这样,保安干的了蛮?干的了的话缺个保安,工资低点,可轻松嘛,一个月三百二,租房补贴五十。”财哥问道。
“我能干。”我道。
“好,眼力活点,敢上咱们这闹事的人少,来吃饭的都是大老板,得罪了谁都没你好果子吃,你这小模样板正,指不定给哪个富婆看上了也算是一步登天了。”财哥笑道。
说好了工作,财哥带着我去了领了一身保安服,带着我去了服务员和其他的两个保安认识了一下,前台小妹那边登记了一下我的信息,入职手续就这样完成了。
办完手续,陈建军带我去买些生活用品,我问他我选择做保安有没有错。
陈建军说没事,工资低点,小费也少点,可胜在比起伺候人的服务员要轻松的多,而且财哥说的也不全错,真的有哪个女大款看上了我就飞黄腾达了。
“财哥是老板吗?”我问道。
陈建军一改刚才对财哥的恭敬,啐了一口浓痰道:“毛,老板是阿旺,阿旺酒家这还不明显吗?他姐以前是在这里干服务员的,长的水灵给老板看上了,给老板生了个娃,阿旺有老婆带俩女儿,她姐肚子争气上来生了个带把的,老板娘也只能捏着鼻子默认了,阿旺在别的地方开了分店,她姐是在那边当老板娘,阿财这个便宜小舅子就在这当个领班,这叼毛别看这熊样儿,酒楼里的服务员个没少被他糟蹋!”
我没说话。
人后不议论别人的长短是非。
这是我妈从小教我的,她虽然是个村子里的家庭主妇,却从来不参与任何家长里短的场合。
更何况,不管财哥这个领班是怎么得来的,他们都是在这里走出来的人,这对于初出乡村的我来说都是仰望的存在。
当然,年少的我也有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