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昏礼嘉成,宾客轮番向老太师与岑父敬酒相贺。这里轮不到扶渊,他便独个坐在角落里吃饭喝酒,时不时地朝史之明的方向瞟一眼。
今日主礼官是太师的老友,是位慈祥敦厚的处士;太子亦派遣东宫的侍卫长折影过来送上了一份厚礼,和礼部按规矩的赏赐不同,这是皇家为赵家大姑娘添的妆。
往来女客,夫人小姐,丫鬟歌女,无不艳羡。
扶渊一见折影,便猜到钟离宴定有话要他带。折影是上上宾,敬酒也是老太师向他敬,可前面贵宾坐的地方人挤人,他也不好贸然过去。
“属下参见上神。”
不知什么时候,他身旁多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像是凭空变出来的。
“吓我一跳,”扶渊认出是折影,笑了笑,“几月不见,功夫竟有如此进益。”
“您谬赞。”折影还是当初那样腼腆青涩,他低着头,从怀里拿出锦袋,又从锦袋里取出扶渊的玉佩呈给他,“您的玉佩,殿下让您收好。”
扶渊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窥伺,这才接了:“邸报我已看过,你们爷怎么说?”
“小爷让您谨慎行事,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折影看着他,“以后这种事,千万不要再有了。”
“嗯。”扶渊把玩着玉佩。
折影见他把这些话全当成耳旁风,不由感慨太子殿下知己知彼料事如神:“殿下还有话。”
“什么?”
“上神接旨。”折影说这话的时候,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扶渊一愣,但还是起身跪下:“臣扶渊接旨。”
折影不料他会这样接,但还是硬着头皮背下了钟离宴的旨意:“殿下口谕:赐扶渊上神皇城司暗卫十名。即日起至上神回京之时,皇城司需恪尽职守,寸步不离,严格按照皇城司规章向京上报上神行踪。——钦哉。”
“皇城司?”扶渊没听说过。
“上神先谢恩罢。”折影低声道,“皇城司是殿下在禁军中择其优者,组成的小队。殿下能一次挑出十个来此,也实属不易。”
“他是不是想监视我?”他虽然没听说过皇城司是哪门子的衙门,但钟离宴的意思他懂。扶渊起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回去问问你们殿下,他是不是连我早上吃几笼包子都想管?把人带回去,我不要!”
扶渊的反应,也确实是在钟离宴的意料之中。折影只好道:“上神……这是要抗旨吗?”
扶渊把筷子摔在桌上,引人侧目,“我就是抗旨了,他能如何,你能如何?”
折影闪身退回了黑暗,但扶渊仍能听见他的声音:“皇城司只听命于殿下,您又能如何呢?”
“你——!”扶渊咬牙,却并没有追上去。
钟离宴这什么意思?用人不疑懂不懂?既然怕自己胡来,那当时就不该放他出来!
扶渊觉得委屈,瞪着红烛照不亮的夜,妄图寻找到那些爪牙的影子。
可什么也没找到。
正出神呢,就听得迎客的花厅那边似有喧哗之声,他探头探脑地去看,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就被一个自称是知府的随从的年轻男人叫去了。
他没带扶渊往花厅方向走,而是走了另一个方向,路上忽然问他:“钟公子可还记得竹西城里的玉折?”
【作者题外话】:时间过得好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