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回礼?”
宋仪卿心里长舒一口气,她就知道云垂野不会一时色迷心窍地非要娶一个女人,云都好南风,龙阳之好在这里实在不算什么新鲜事儿。
“把你那好情人给接回去吧。”宋仪卿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在我那里,怕是活不了多久。”
“郡主,我们不熟。”云垂野往后一仰,眯着眼瞧她,再不肯多看那两个男宠一眼,“这是我云某私事。”
“好吧。”宋仪卿摇了摇手里团扇——云都四季如春,她这一路过来已经有些热了,“那咱们先不说这个,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云垂野抬头看着她,等她继续说话。他没有皱眉,也没有什么别的负面情绪,面无表情的样子,与宋仪卿的记忆某处重合。
“除了那姓严的,府上可还有什么用着不称心的人?”宋仪卿问得小心。
云垂野听明白了宋仪卿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漏出的风声:“没了,余下都是侯府的老人,郡主大可放心。主要是外面儿不干净,什么阿猫阿狗都有。”
纵然云垂野这样说,宋仪卿也觉得还是小心为妙。她走近了,手压在云垂野桌案上的账本上:“关于帝都……侯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郡主又是怎么想的?”云垂野抬起眼皮看她。
两人离得太近,语气幽微,远处来往的下人见了,都以为是在调情。
云垂野浑然不觉,他摸不准宋仪卿的意思,只在女人身上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侯爷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怎么想的,”宋仪卿垂眸,摆弄着手里的扇子,“只不过侯爷要毁家纾难,小女可就玩不起了,随个份子倒还好说。”
云垂野见她没有恶意,也放心了不少:“郡主此来……”
“嘘——”宋仪卿把手指压在自己唇上,用眼角余光往后一扫,嫣然巧笑,“我是真不放心哪。”
云垂野听了,也不多计较,只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没得选。”宋仪卿听了就笑,“若帝都守不住,南下也只能到你云都来。圣驾到了,你迎或不迎,都难办。所以还不如从长计议,帝都守住了,云都也就保下了。然后小太子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再想动云都也就难如登剑阁。”
剑阁是云都东北的关口,因为有它,云都才有了如此易守难攻的地形。
“是个好盘算。”宋仪卿微讽。
云垂野不知道宋仪卿到底是什么意思,干脆就不接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令妹呢?该不会是随老侯爷云游去了吧?”谁知宋仪卿转身走了,坐在不远处的交椅上,玉骨的团扇敲着紫檀小几,发出悦耳的声响,“贵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说了这么久的话,口干舌燥,连杯茶水也没有。”
“影姐儿去帝都了。”云垂野解释,然后便吩咐外面的人进来上茶。
“帝都?”宋仪卿不住皱眉,“你不会是给那小丫头送去帝都为质了吧?”
否则帝都现在这个形势,动荡不安,若换做是她妹子,她早就给接回来了。
“是那丫头自己跑的。”云垂野道,“也快及笄了,本想着放出去几年闯荡一番没什么不好,谁知在外面勾搭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我月夕时去帝都就给带回来了,关在祠堂里,省得她再惹是生非。”
宋仪卿识趣的没有多问,也不怪云垂野这样说话,喝了几口茶润嗓,就和云垂野说起了旁的事情。云都这么大,她得好好玩玩。
宋仪卿耐得住性子,云垂野更耐得住。直到宋仪卿说倦了,要回去休息,两人对于帝都的事也是浅尝辄止,再也没有提过。
夜里云垂野洗漱后,人已经坐在了床上,却还在想着宋仪卿送来的那两个男宠。
他懒得再多想,推门出去,叫外面守夜的人把泓郎叫来。
小郎君来时,像是刚梳洗过,早早预备了的:白衫不是晨时初见那件,轻薄许多,少年人略显单薄的身子隐在其中;一双眼湿漉漉,看他的眼神仍有怯意,整个人出水芙蓉一般的清隽耐看。
就是少了些傲气。
他见了云垂野,俯首便拜,云垂野让他起来,他便走近了,将一封信交给云垂野。
“此乃郡主手书。”少年声音低沉,正是变声的时候。
云垂野不想宋仪卿竟是在这里等着他,立刻撕开了信,就着油灯默读。
“她何时给你的?”云垂野把信看完就烧了,神色却冷然非常,与跳跃的灯火对比鲜明,“是只给了你,还是那个眉郎也有?”
泓郎心中忐忑,闻言立刻跪在云垂野脚边:“回侯爷话,是郡主晚间回去时给我的,眉哥哥是没有的。”
他实话实说,不想云侯眉间更为冷峻。他不知郡主到底写了什么,只得小心翼翼道:“侯爷放心,奴、奴不识字的……”
“自作聪明。”云垂野剜了他一眼,“想在本侯的后院待着,就要学会安分守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泓郎微愣,忽然想起那秋郎的手段。刚进锦乡侯府时就听哥哥们说这是以前云小侯爷最宠的人,甚至打理过侯府的中馈。如今……
如今他得了这个机会,府中除了他与眉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