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要恭喜娘娘呢。”她笑道,起身敛衽一礼,“那嫔妾就先祝娘娘儿女双全,福泽绵长。”
“哎——咱这好好说话呢,你瞧瞧你。”昭明拉她起身,眼里略有责备,“不过就承你吉言啦,也祝妹妹心想事成。”
“其实……”昭明眼里略有遗憾,“我倒觉得成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宽之和小渊,再加上肚子里还有一个,算起来有三个孩子呢。”
她一时摸不准皇后的意思,没有贸然接话。
“其实我很喜欢小渊那孩子呢,不哭不闹,聪明得紧。”昭明脸上仍是笑着,“可惜宽之粘人,他母妃和这个弟弟一个也不肯放,不然我很想把小渊抱过来陪陪阿宴呢。”
她忽然有一个很不好的想法,她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位平易近人的皇后,忽然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十分瘆人。难道……她是想……!冯氏不敢再想下去,勉强应了几声,又诚惶诚恐的说了几句,昭明才说自己乏了,让她先回宫歇着。
冷汗打湿了罗衫。
夜半她从噩梦里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她梦到皇后娘娘为了二皇子能取代太子,暗中谋害了其他所有的孩子,包括她腹中未曾谋面的胎儿。她怕,她怕得很,这是她唯一的依仗与希冀了啊。
她大病一场,差点儿就没保住自己的孩子。她病好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皇后,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成了别人害人的爪牙。可是冯氏也知道,昭明她许诺的再好,也不过是一纸空文,若是大皇子死后,二皇子依旧不是天选之人,那么她的孩子还是要死的。
一次偶然,她看到医书上讲的,燕窝与参商散同用,会产生微量的毒素。而皇后娘娘一向爱喝燕窝……已经害了一条人命了,难道害怕再多一条?她眼里没了初次的恐惧,一双漂亮的眼睛逐渐冷了下来。
“一派胡言!”钟离宴呵斥道,“我母后岂是那样的人?不过是想找一个借口为自己开脱罢了!”
“陛下……求陛下为我可怜的宽儿做主啊……”成贵妃早已泪流满面。
冯昭仪一口气讲完,又哇哇的哭了起来:“陛、陛下……其实……”
“够了,朕不想再听!”天帝气的浑身发抖,却没有人能确定他对于冯氏的话,到底信了几分,“来人,把这个罪妇押下去!”
可谁知冯昭仪突然疯魔起来,她从钟离寒霁怀里挣出,厉声尖叫:“陛下!嫔妾还有冤情要诉,嫔妾是被——”她不管不顾地向前跑去,众人都傻了眼。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声护驾,离天帝最近的元王还没有什么反应,就有两道流光闪过,是尽年与无年那对师兄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冯昭仪僵在半空中的身子就瘫软下去。
“……成松,是你害我……”
这是她气绝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母、母妃!”钟离寒霁跪爬几步,抱着女人沾满鲜血的身体痛哭失声。
不是成松,是谁?扶渊突然觉得那个暗中操作一切的人,就坐在大殿里,安然戏谑的看着这场好戏。
众人则是纷纷把目光投向成松,眼里皆是不解。
“陛、陛下!那罪妇污蔑我!贵妃娘娘是臣的亲姑母,臣怎会害自己的姑母呢?”成松惶惶然跪下,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何冯昭仪会陷害他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人。
“陛下,老臣却觉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呢。”平日里与成松不对头的人趁机开口。
“你……!”成松气得七窍生烟。
“先撤了成卿的职,等事态明了了,再起用。”天帝冷然吩咐,“昭仪冯氏从今往后贬为庶民,不得厚葬,不得戴孝,此恶妇所作所为定当昭告天下,还世间一个清白!”言罢,他便吩咐太监,让众人都散了。
“陛下,小渊还有一事。”扶渊忽然起身,神色漠然,“此事五殿下可曾知晓?按十二天律,包庇者应与犯人同罪。”
听了这话,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仇什么怨,这扶渊上神是想要五殿下的命啊!
钟离寒霁本就无甚血色的小脸霎时惨白,一丝血色也不剩,却仍然镇定:“我那时、那时还未出生,上神休要含血喷人!”
“真的么?”扶渊起身,居高临下,那灭顶的威压就直接砸在了钟离寒霁头上,“五殿下,小神奉劝一句,你最好说实话。”
钟离宴抢前一步,道:“上神这就过分了,小妹生母才过世,您就这样逼迫,实在是不妥。”
比钟离宴这个受害者家属来求情更令人奇怪的是,与此毫无关系的遮月侯也起身为钟离寒霁求情,几乎与钟离宴同时发声。
“太子殿下的仁慈要施予天下万民,而不是意图瞒天过海的罪人。”扶渊寒声道,“再者,上梁不正下梁歪,在冯氏那个毒妇手里,能长出什么好苗子?万望陛下早做决断,莫让这种事重演。”
钟离寒霁惊恐的抬头望着自己的父皇——她娘亲说过,那只是父皇,不是爹爹——男人的眼里竟然真的有杀意,虽然摇摆不定,但只消一丁点儿,就足够让她死一万次了。
钟离宴冲扶渊挤眉弄眼——明明之前不是这么计划的啊,扶渊却根本不理他;而遮月侯就站在钟离寒霁身后,刚要开口,殿外就跑来了一个娇小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