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严肃而低沉,道:“仙人之事,皇上不主动提,我们就当做没发生!”
“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千万记住了!”
看着老爹这严肃的目光,严世蕃张了张嘴,而后重重点头,道:“好,儿子记住了!”
“那清风丫头,还要不要继续让她身边的童儿传递消息了?”严世蕃又问道。
“暂且不用,等皇上的圣意下达了再说。”严嵩微微摇头,现在最聪明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不要有任何的多余动作。
得到严世蕃的保证后,严嵩缓缓点头,抓着严世蕃的手臂暗暗用力,道:
“皇上要的是听话办事的人,有些东西皇上给了我们才能要,否则想都不要想。”
“爹,那北境的事……”严世蕃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想到老爹刚才的话,话锋一转到了北境,屯兵兴农的国策上。
“一样的,先等皇上的圣意下达再行动,不过我们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另外,回去后立刻给王安国去个信,让他接下来都听海瑞的,该查的查,该罚的罚。
徐阶刚才那番话,也是一个意思,我们算是达成了一定约定,清流也会交人的。”
“北境经此一役,彻底没有了蒙古人的威胁,东南官场有汝贞坐镇,倭寇不会乱,接下来皇上就是要整顿吏治了。”
“接下来,你将我们这一派系的人,”说着,严嵩语气微微一顿,道:
“那些头脑不灵光,又没什么能力,专干脏活的,事先整理出一份名单来。”
“而那些有能力,可以干实事的,能帮着收尾就帮着收尾,收不了的就弃了吧……”
严嵩语气不急不缓的,说话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仿佛舍弃的不是官员而是一片破瓦。
“爹,为何不全部舍弃了,从此以后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做人?”严世蕃不傻,老爹这一番安排,显然是要配合皇上接下来的行动。
既然皇上要整顿吏治,为何不彻底跟过去做个切割,该舍的全部舍弃了。
以后咱严家,也做个清流多好。
“糊涂!”严嵩语气一沉,“你忘了我们严家为何会被皇上重用了吗?”
“不管日后的大明朝怎么变,皇上身边永远要有可以干实事的人,两京一十三省,身居要职的官员,哪个不是人中大才?”
“你把他们都舍弃了,大明怎么办?”
“我们严家现在要做的是将自己麾下的人才凝聚起来,拧成一股绳,以确保皇上的任何命令,都可以完美、快速有效的完成。”
严嵩在“完美”、“快速”两个字上,咬字格外的重,他们和清流最大不同就是这点。
一个王朝,有冠冕堂皇,拿得出手的面子,也要有肝脏活累活的里子。
清流就是面子,他们严家就是里子。
皇上之前说的‘云在青天水在瓶’,大家各司其职,都是在为朝廷,为皇上办事。
一些时候,吵架、朝堂斗法,也是解决事情的一种方式。
他们干脏活,别的不说,先干。之后自有清流出面维护颜面。
如此朝廷的体面保住了,利益也到手了。至于严家,不过是增点骂名而已。
听完老爹这番话,严世蕃明白了。
看来注定了他们严家是被人戳脊梁骨的奸臣了。
果真是,谁干的越多,受的委屈就越多。
“那清流那些伪君子呢?”严世蕃又问道。
“你之前做的不错,将朱纨案牵扯到嘉靖二十九年的俺答之乱上,清流这次倒是可以借助掀起‘庚戌大狱’,完成对下面的切割。”
“这场‘大火’清流会主动添柴,不劳我们费心。大火过后,大明官场将浴火而生……皇上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哼哼,原本想着给皇上心里埋个怀疑的种子,谁想到头来便宜了清流!”听到老爹这么说,严世蕃心头顿时有些不爽了起来。
严嵩看着严世蕃的模样,微微摇头,直了直佝偻的背,缓缓转身,抬眼望向西边。
“对于帝王来说,有样东西,是旁人想都不可以想的,那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而从今以后,又要多一样,旁人绝对不可以去想,甚至是染指的东西了。”
“那就是与仙人有关的一切!”
“只有绝对的臣服,不去妄想不该触碰的东西,才有可能会有意外之喜……”
听到这里,严世蕃心中一怔。
老爹言外之意,此刻他也明白了,只要绝对的服从皇上,皇上让干啥干啥,皇上心情好了,说不定就会赐予跟仙有关的一二东西。
至于不要去主动寻找仙人……嗯,这等同于有人在秘密找寻遗失的传国玉玺,或者有人在秘密的织造龙袍,或是暗中称孤道寡。
这秘密寻找仙人也是一样的,死罪!
嗯,看来老爹也不是对仙人之事,像表现的那样没兴趣,嘴上说着让自己不要妄想,结果他老人家倒好,已经开始行动上了。
“如履薄冰,方能上岸,”严嵩说着,身子又佝偻了下来,走向不远处的轿子,“以后的日子啊,是绚烂如花,还是如青山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