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现在,除了戚缙山的妻子,什么也不是了?”
梧桐小心翼翼觑着她:“夫人,做大爷的妻子,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大爷如今官至三品,往后的前途大着呢。”
三品?谢明月暗暗吃了一惊。
就连她的父亲也是年过四旬后,加上有一些功绩,方才熬到三品,戚缙山不过而立……
她暂且放下悲伤的情绪,想快些理清眼前形势。
“你方才说,我吐血了?”
谢明月低头端详自己的手,苍白细瘦,就连方才镜中人的面孔,美则美矣,却带着倦怠的气息。
她曾是满京最负盛名的佳女,鲜衣云鬓,而今又是三品官员家眷,何至于过成这般枯槁的模样?
“是,您在戚家女眷祭祖时,饮了祈福茶后吐血,大爷请了太医为您诊治,如今侯夫人正在前厅查这事呢。”
没想到十年间,她的人生竟有如此巨变。
所以她是如何被谢家认定为假女儿,如何从戚修玉的未婚妻变成了戚缙山的妻子,又如何将自己过成了这般模样?
三个疑问落在谢明月心底,她微一思忖,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先摸清戚家的情况,起码在戚缙山面前不能露馅。
“我与戚缙山……感情如何?”
片刻后,谢明月恢复了理智。
“您与大爷……”
梧桐正要开口,外面传来婢女们惶恐的声音。
穿着玄金曳撒的男人缓缓步过折屏,肩宽腿长,衣襟上还有一丝被她攥出的折痕。
戚缙山竟又去而折返了。
谢明月愣愣地看着他。
方才她没看清,十年后的戚缙山光华内敛、矜贵清绝,与当初那个总是在人后冷冷盯着她的阴冷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谢明月,”他离她不远不近,满眼淡漠,仿佛方才唇齿交缠的情形是一场虚梦,“你的婢女芬儿招了,是你给自己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