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后山,
说是后身,但不是人们想象中的一座小山,是一座很大的山。
这一座山,就如同平地上生长的巨木一般,高高耸立于平原之上,俯瞰天地第一雄城长安。
白色的流水从山崖上落下,在清晨的阳光中,如同一缕天际垂落的白纱。
一座依山而建的草屋,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落入其中,正好落在竹床上熟睡之人的脸上。
似乎是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杨凡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带着疑惑,竟然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到的此处。
起床、洗漱、打开门,看到门外那一匹老马在低头啃食地上刚刚露出的草芽。
“你也在啊!”轻轻拍了一下老马的脖子,杨凡轻声一笑道:“看来是遇到好人了,运气真不错,用不着露宿街头了!”
“师弟你醒了,快来喝一碗热粥,垫垫肚子!”
随着话音,夫子的身影出现在杨凡的眼前,手上拿着盛有米粥的瓷碗,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师弟?”
“什么时候我成了夫子的师弟!”
这一刻,杨凡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丝毫想不起来。
喝下一口米粥,温暖的气息在腹中散开,杨凡的脑海中出现断断续续的画面,昨晚自己断片了。
虽然有约定不能用修为,但这一世凡人的身躯,显然比不了夫子和颜瑟这些大修行者。
即便自己年轻力壮,有渭城烈酒的锻炼,还是不及两个老酒鬼,最终败下阵来。
喝酒有输赢,杨凡脑海中划过作为胜利者的夫子提出的条件,就是代师收徒,作他天下第一人的师弟。
“我的运气真不错!”
杨凡的心中不住感叹,天下人想要进入书院后山,不知道要付出多好努力,而自己却是因为喝了美酒,醉了便成了夫子的师弟。
这样不按常理,洒脱不羁的行事方格夫子可以做得出来,也只有他可以这样行事。
心无挂碍,便是无矩,天下间没有什么可以限制他,夫子是真正的自由人。
“师弟,你想修行吗?”
夫子,放下手中的瓷碗,舒服的躺在一张摇椅上,轻声问道。
“修行,谁人不想!”
夫子面前,杨凡气度非凡,笔直的身躯上散发出傲然的气息,答道:“不过,现在我还是想先看看书,至于修行还不用着急。”
“不错,有想法!”
夫子的两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辉,淡淡道:“读书明智,先了解修行,而后再修行,不出为一种好的选择。书院旧书楼中藏书众多,师弟要看书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至于应该看些什么想来师弟自己心中有数,师兄我就不多言了!”
“皮皮,带你师叔去旧书楼。”
说罢,摇椅上的夫子,缓缓闭上双目,好似进入梦乡一般。
有陈皮皮引路,书院一路通行无阻,踏着有水汽的石块铺成的小径,走过有游鱼的湖岸,穿过并排的树林,最终地道青林掩映中一座三层旧木书楼前。
这幢三层木楼外表寻常普通,没有什么华彩重妆,也没有什么飞檐勾角,只是简简单单地依山而。
但那些用了清漆的木料一看就不是凡物,看着风雨经年留下的痕迹,不知在这书院深处静立多少年,却是没有任何细节透出衰败得痕迹。
“旧书楼,是师兄起的名字吧?”
书楼前,杨凡抬头看向木楼上方那一块写着旧书楼的横匾,向一旁的陈皮皮问道。
“时间久远是不是老师起的名字大家都只是猜测。不过老师曾经说过书只是用来记载我们的思想,思想这种东西,一旦跃出脑海用文字记于纸上,便不再新鲜,只是旧物。”
说话间陈皮皮圆圆的脸蛋上满是对夫子的尊崇,口中不断说道:“在皮皮看来这幢楼负责替书院收藏书籍,既然任何书都是旧书,那唤作旧书楼最合适不过。”
杨凡点点头,显然这样的解释他很是认可,只听他道:“天下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即便人的思想,真可谓是唯易不易!”
陈皮皮与旧书楼中的管理人员交代一声便离去,杨凡虽然因为夫子的原因做了后山众多夫子弟子的师叔,但几位弟子未必认可他的身份。
能够被夫子收为弟子的人,尊师重道自然不必说,但心中的骄傲非同一般,一位凡人做了师叔,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是在不容易。
不过这些,对杨凡而言没有什么影响,只要深入了解这世界,等开始修行以后,一定会让那些骄傲的书院先生好好感受一下,来自师叔爱的教育。
踏入书楼,内部的空间比外面看来大了不少,宽阔的空间中矗立着众多的简易书架,书架上陈列着密密麻麻的书籍,这些书籍高低不一、新旧不一堆放在一起,汇聚成书籍的海洋。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做舟。
进入旧书楼之后,时光不断流逝,十余日的时间悄然而逝,除了最基本的生理学需求以外,杨凡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书楼之中。
将手中的书籍放回书架上,杨凡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体,目光转向书楼二楼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