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笙看了看我,又往那边的房子看了几眼说:“可以。”
他便用自己的气对那边探查了一下,几分钟过后,他才收回自己的气说了一句:“好了,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你听了。”
我点头。
我让李成二从旁边的房间里搬出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我们便在大树下坐了下去,邵怡也是给我们弄了一些凉茶过来。
坐好之后,杜梅笙沉思了一会儿就问我:“宗大朝奉,不知道你对老城隍的古戏台还有没有印象。”
我点头说:“自然是有的,怎么了?”
杜梅笙说:“那你应该也听过,在差不多一千年前左右开始,会有一些戏班到老城隍去唱戏吧?”
我点头说:“是的,这些事儿,我都有听说。”
杜梅笙继续说:“这戏唱的就是人间烟火,把一个故事汇聚在一出戏中,便是一场造化容在其中,在不同的地方表演,那造化便有不同的用途。”
“在庙会上唱,那便是消遣娱乐,通人心神。”
“在院子里唱,消遣的同时,还潜移默化地多了一些教条。”
“在法事上唱,那造化便会化为大道功法,施压于邪祟。”
“在昆仑废墟唱戏,就属于是第三种,是一种法事。”
“我们登昆仑唱戏,被称为执脸之人。”
“执脸,意思就是我们手里握着多张面孔,我们可以变化为任何的人。”
“我们这一宗啊,前前后后在昆仑废墟走了几百年,可后来因为昆仑仙城的封禁松散,城隍庙被多个祸根胎袭击,住在老城隍的江湖人士死了大半,剩下的也全部撤出了城隍,我们戏班子也就断了去老城隍唱戏的传统。”
“执脸人这一脉,在我这里变成了真正的戏子。”
“下九流的戏子。”
说着话,杜梅笙端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而后说了一句:“如果有酒,更为快哉。”
我说:“酒的话就算了,前辈继续。”
说话的时候,我又给杜梅笙填了一些凉茶。
杜梅笙笑了笑继续说:“作为执脸人,我当时觉得这一脉在我手中彻底地衰落了,便解散了戏行,换了一张脸,继续在世间混混度日,我本想着老死算了。”
“可我却误入了长生谷,我去那边的时候,杜长生还没有去,也没有长生谷这个宗门,我完成了自己的轮回,变得年轻,变得永生。”
“后来,是我指引杜长生去了长生谷,创建了长生谷的宗门,至于原因,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当时看那小子的眼缘好吧。”
“可惜,我看走了眼,或者说,他被䖺䗤的轮回道侵蚀的太厉害,变了心性吧。”
“我也是因为看到了杜长生的性格变化,后来才没有去过䖺䗤的轮回道。”
“我和长生谷的关系,也就基本断了,没啥联系了。”
“可有一天,我在江湖上听说了杜二一的事,知道了杜二一厉害,便又关注了长生谷。”
“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再浑浑噩噩中度日,我因为在䖺䗤中轮回了一次,再加上我修为不错,便平添了不少的寿命,所以我就没有再浑浑噩噩下去,于是那些年我就接一些荣吉发在江湖上的消散任务,其中有不少是进出昆仑废墟的。”
“我再一次对昆仑废墟起了兴趣。”
“恰好当时,我需要一个帮手,所以我就找到了杜二一。”
“我先是帮他解决了杜长生,然后再和他一起去了昆仑废墟,这也是我俩分歧的开始。”
“进入昆仑废墟的过程,我就不多赘述了,宗大朝奉去过数次,对里面的凶险,路线已经有所了解了。”
我点头。
杜梅笙就说:“我直接说结果,我俩那一次运气也是比较好,准确的说,是杜二一的运气好,我们直接到了太虚殿,当然是下太虚,我们通常说的太虚殿,就是下太虚。”
我再点头。
杜梅笙继续说:“到了太虚殿的时候,杜二一的运气好像是用完了,我们两个也是把下太虚的大家伙给惊醒了。”
“本来我俩以为要死定了,可那大家伙却发出了两个声音,一个声音说要碾碎我们,另一个声音则是承诺带我们出昆仑废墟,条件就是把他也带出昆仑废墟去,并且寻一个处子之身,给他安排一场轮回。”
“我们当时急着逃命,也就没想那么多,便答应了下来。”
“那声音好像压制住了太虚殿中想要杀我们的大家伙,然后带我们出了太虚殿,那一路上,所有的祸根胎,见到我们,都不攻击我们,还给我们让路。”
“我们也就顺利出了昆仑废墟,在回长生谷的路上,我们带出的东西,也是告知了我们他的真实身份,据说他曾经是昆仑废墟大部分祸根胎的救命恩人,他叫不问。”
“宗大朝奉,这个名字,你有听过吗?”
我道:“听过,一个霞伏,一个不问,是我在羊皮卷上见到过的。”
我心中不由的震撼,按照我对自己过往的了解,不问可是上一世我的手下啊。
可惜,不问这一世只是张梅芳肚子里的一个未成形的婴孩,他的记忆也早就在轮回中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