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皇帝冲上前,却只看得到皇后淹没在奔腾而过的黄河中。
偌大的阁楼上就只有皇帝一人站在那,周围都空无一人。
北宁皇抬眸,放眼看去,雨水已经淹没了皇宫内大片的建筑,眼看着就要将北宁所有的山川变成汪洋之地了。
摘星楼也摇摇欲坠,北宁皇站不稳,头上的冕冠也被狂风给吹落黄河中,一头花白的头发随风在空中飞舞,哪里还有半分帝王尊严?
眼看黄河水就要倒灌进顶楼,北宁皇突然仰天长啸,单手直指老天:“哈哈哈哈,狗屁的老天!狗屁的老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轰隆—”天边响起阵阵惊雷,巨龙翻滚得更加厉害,大有一种毁天灭地之势。
北宁皇双目通红,满目恨意,百姓在他的脚下痛苦的哀嚎,山川在他眼前被夷为平地,身为一国之君,却无能为力!
北宁皇只能不甘的大笑着,笑着笑着在摘星楼上朝着黄河的方向缓缓跪了下去,他这一生,享受着百姓的供养,却从未为百姓办过一件实事,如今天怒人怨,如皇后所说,他怪不得旁人。
“朕愿自戕谢罪,唯愿上苍怜悯,饶过北宁子民!”
在黄河水吞噬摘星楼前,一国帝王却手持帝王之剑,于水天相接处,一刀封喉。
随后,那抹明黄色被黄河无情的吞噬。
至此,北宁覆灭。
————
天色大亮,黄河直接冲垮了北宁都城,朝着四面八方奔流而去。
许多人来不及呼喊便淹没在茫茫大海中,数以万计的人在一夕之间丧命。
而在汹涌的江潮中,却有两艘快艇在同巨浪赛跑,姜雪荣目光坚定,不惧风浪,将油门踩到了极致,在即将冲上巍山寺庙的时候,大声吼道:“我要把船收起来了,我数三二一,一起游过去,记住!这是生死的较量!谁都不许死,这是我的命令!!”
姜雪荣说话的时候,对讲机也在旁边,所以魑魅和在魑魅快艇上的人也听到了,魑魅连忙回了:“是,王妃!”
姜雪荣回头看了一眼,巨浪翻滚,无数的人在浪尖嘶吼,遂又被巨浪淹没。
姜雪荣没有再看,而是看向寺庙前的台阶,握紧了面前的红布条,这布条连接着魑魅开的快艇。
姜雪荣突然加快了速度冲了过去,在即将冲上台阶时,姜雪荣看准了时间数:“一,二,三!游!”
姜雪荣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同时拉动了那条红布条,两艘快艇瞬间消失,大家瞬间就落入了河中,没人敢耽搁,全都憋着气逆流而上。
姜雪荣是率先游上岸的,她浑身湿透,却也不敢有半分耽搁,连忙回头将手里的布条扔了出去,拼命的嘶喊:“拉住!拉住布条!!!”
姜雪荣一个人的力气是不够的,她将布条系在腰间,转身抱住一旁的石狮子,拼命的往上走。
而这个时候,贺砚似有所感,连忙吩咐白羽:“快!推我出去!”
白羽不知道原因,但是看贺砚着急的神情,也不敢耽搁,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推着贺砚出门。
眼看着暴雨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白羽开口道:“王爷,容属下去拿把伞吧。”
贺砚却无比着急:“不必,现在就推我出去,快!”
白羽无法阻止贺砚,只能推着贺砚走出了寺庙的大门,而贺砚的行为也引起了大堂里众人的注意,贺潇率先拿起角落的伞冲了出去,紧接着,侍卫和家丁们也跟着走了出去,女人和孩子躲在一旁观望着。
贺砚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姜雪荣的腰间被布条勒出了血迹,她双脚蹬在一旁的圆石上,双手死命的抱着石狮子,而在布条的另一方,则只有魑魅在岸边咬牙坚持着,水里的死士们只能费力的拉着布条往这里游。
但是浪花太大了,游过来又被冲回去,以此反复。
这一幕,贺砚和白羽同时是震撼的,姜雪荣的腰身很细,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拦腰截断的!
一个弱女子,怎么支撑得住这么多成年男子的力量?
贺砚立马:“白羽!帮忙!”
白羽都来不及管贺砚,就冲过去和魑魅一起拉住在狂风暴雨中摇曳的布条。
贺潇也跟着出来了,侍卫和家丁们都冲出来了,大家纷纷上前拉住红布条,将死士们一个个的从水里救了出来。
贺砚全程心惊胆战,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的攥紧,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姜雪荣,看着她的唇瓣被自己咬破,看她的身体为了支撑住他们,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看她额头青筋暴起,却没有放松分毫。
贺砚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自己能够站起来,如果他没有残废,就不需要姜雪荣替他去做这些事情。
可是没有如果,纵使心疼无边无际,贺砚也无能为力。
终于,死士们全都平安上岸,脚下的黄河淹没了庙前的台阶,众人互相搀扶着在廊下坐下,个个都心有余悸。
姜雪荣也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却无力将腰间的布条再解开了,只瘫软的坐在原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贺砚转动轮子来到了姜雪荣身边,他伸出手,探出身子,试图扶起姜雪荣,谁知姜雪荣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