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险些被毒害的事第二日果然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京兆尹派人去询问过的世家被太子一党的大臣抓住机会狠狠参了一番。
这些人本就多年没有干出什么政绩,仗着与皇家沾亲带故,没少欺上瞒下捞油水,太子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
这些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是很不服气,反咬裴景川色令智昏,为了个女子夸大其词、蓄意报复。
双方各执一词,吵着吵着话题不知怎么就落到了叶尚书头上。
他们和裴景川虽然好多时候政见不合,但也不至于蠢到用这么拙劣的办法给裴景川下毒的地步,况且这毒根本没送到裴景川面前去,分明是那见识浅薄的后宅妇人见不得裴景川身侧有佳人作伴才想出来的蠢法子。
瀚京谁不知道裴叶两家有意结亲,不是你叶家干出的蠢事还能是谁?
裴景川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哪能跟妇道人家一般见识,那就只能找几个死对头泄火咯。
叶尚书没想到这场唇枪舌战能烧到自己身上。
他当即反驳,一个个为了转移矛盾,竟指着叶尚书的鼻子骂他心机深重,当年若不是叶家挟恩以报,人家裴三郎也不会对叶家处处忍让。
叶尚书只有一张嘴,根本吵不过,最后陛下叫停了这场闹剧,避重就轻地把叶尚书训斥了一番。
毕竟这后宅之事可比清理这些混吃等死的皇亲国戚要简单多了。
出了宫,叶尚书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
裴景川直接把叶家架在火上烤,竟还得了个处处忍让叶家的名声,真是好毒的心思!
这幸好是没把他那心头好弄死,万一人死了,叶家还能有安宁日子吗?
叶尚书一回家就直奔叶青苑的院子。
能干出这种事的蠢货除了他这个胆大妄为的二女儿,他还真想不到别人了。
叶家一时鸡飞狗跳,京兆尹更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早朝刚结束,陛下就派人来问了案子进度,这座小小的二进院子外面更是多了许多生面孔,所有人都想知道这案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可他派人把整个瀚京的药铺都问了,愣是没查到这毒药是怎么来的。
他实在找不出头绪,只能去找裴景川:“大人,所有的医馆药铺下官都派人问了,没人卖这种毒药,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用上值,裴景川拖着姜媚赖床到现在才起,屏风后,姜媚正在伺候他更衣。
京兆尹一夜没睡,急得都上火了,他见裴景川没有回答,自顾自道:“那个姓柳的就是个大老粗,一心只想为他娘子报仇,什么都问不出来,那两个婆子嘴也很硬,非说是看到自家娘子被毒杀,气昏了头才拿刀伤人的。”
这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京兆尹其实已经有怀疑对象了,但无凭无据的,他也不敢去叶家拿人,只能等裴景川开口。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裴景川一声令下,他就亲自去叶家抓叶青苑。
那位叶二小姐早就恶名缠身,如今又和离回家,叶家必然不会保她。
她那样的娇小姐,都不用动刑,随便吓吓就全招了。
京兆尹正在脑子里盘算着结案陈词要怎么写,忽然听到裴景川问:“你怎么想?”
那声音很是温和,并非问他,而是问屏风后那个小丫鬟。
京兆尹忍不住腹诽,一个小丫鬟能懂什么,再者说了,这种命案也轮不上她插嘴呀。
姜媚和京兆尹想的一样,她柔柔道:“此事事关重大,奴婢不敢妄自揣测。”
右手伤着,姜媚没办法帮裴景川系衣带,裴景川自己动手系好,淡淡道:“我让你说的,没人怪你。”
裴景川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冷清,语气却难得带着一分鼓舞。
姜媚突然想起昨天他说要教自己应对待在他身边可能出现的危机。
当时她以为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现在看来他是认真的。
她抿了抿唇,认真思索一番后说:“奴婢觉得那毒不一定是在城中药铺买的,若要查来源无异于海底捞针,不如耐心点儿等一等。”
京兆尹听得皱眉,忍不住搭话:“现在陛下都知道这件事了,满朝文武都盯着下官,下官可等不起啊。”
裴景川已经穿好衣服,他没有接京兆尹的话,而是拿了姜媚的外衫帮她穿上。
他身量高,只微微倾身便能把姜媚整个人圈在怀里,长臂自她胳膊下面穿过,手里的腰带便一圈一圈缠住她的腰肢。
“紧吗?”
裴景川问。
两人距离很近,湿热的呼吸尽数喷在姜媚耳廓。
仅仅隔着一扇屏风,京兆尹还在心急如焚地等待他指点迷津,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莫名变了意味。
像是在床榻之间的逗弄。
姜媚的耳朵烫起来,连忙摇头,裴景川便将手里的腰带系上。
见他松手,姜媚松了口气,又听到裴景川说:“太瘦了,以后每顿都要多吃一点儿。”
他不喜太过纤弱的女子,姜媚骨架小,脸也小,丰润一些抱起来手感会更好。
姜媚的脸也红了,低着头不作声,京兆尹还要再催,裴景川先一步开口:“大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