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寂静过后,他缓缓的眨了眨眼,眼中却流露出笑意。
“目前还不可以。”
“除了太后,哪怕是皇后,也可以。”
诸瑛却微微蹙眉,总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儿,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小厦子有些慌张的声音。
“奴才给、给王爷请安,皇上,皇上如今正忙,没空见您……”
随后便是弘历那个清澈又透着淡淡单纯与疑惑的声音。
“皇阿玛怎么大白天关着门啊?我就进去请个安,不会打扰的,顺便讨教一下这封奏疏怎么处理……”
殿内瞬间一片死寂,两个本还在针锋相对的两人面面相觑。
一个和缓又期待,一个蹙眉又怔愣。
小厦子急得满头大汗,绞尽脑汁的想要找着理由托住他,声音还高高扬起。
“王爷,您、您今天真精神!”
“是吗?”
弘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美滋滋的笑道。
“那当然,我家诸瑛爱干净,我当然得打扮的干净利落一点……”
说到这里突然又蹙了蹙眉,推开了他,又想要上前推门。
“你赶快让我进去,我处理完就可以下班了,下班就可以回家陪诸瑛了,我告诉你小厦子,耽误我时间的都是我仇人啊,你休怪我翻脸啊……”
小厦子怎么也不敢实打实的推他,只能急急的伸出胳膊拦住,笑的一脸僵硬。
“王爷,待会儿皇上龙颜大怒……”
“没事儿。”弘历摆了摆手,很是讲义气的说道,“皇阿玛生气你就说我非要闯开,推给我就好了,不会连累你的……”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大门被打开,在门口抬眼望去,便瞧见雍正正坐在上首的龙椅上,垂眸看着手中的一副……字画?
弘历微微蹙眉,又眨了眨眼,只觉得很是奇怪,又侧目看向好像松了口气的小厦子,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皇阿玛哪里忙了?小厦子,我警告你哦,下次再诓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就拿着手里的奏疏,脚步轻快的往殿前走去,躬身行了一礼,便说道。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他又下意识的看了眼雍正拿在手里的那幅陌生的字画,心里不禁泛着嘀咕,皇阿玛哪里有政务繁忙的样子了?这不是闲的都能品茗字画了吗,还找借口把所有活都丢给他干……他也是有家庭的人了啊,他很忙的!诸瑛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越想就越心怀怨气,他深吸了口气,暂且压下,老老实实的把手中的奏疏递了上去,声音恭敬有礼,又有些闷闷的问道。
“儿臣才疏学浅,又见识浅薄,请教皇阿玛该怎么处置。”
雍正只伸手接过便放在了一边,又点了点头,右手微微蜷缩着,两指之间还下意识的轻轻摩挲,沉声道。
“先放着吧,朕待会再看。”
弘历愣了一下,望见他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好似……是尖锐的指甲划破的,脑子里划过这个莫名的念头,又下意识的挠了挠头,不禁问道。
“皇阿玛,您现在不看啊?儿臣……”
他憋了一下,还是吭哧吭哧的说了出来。
“儿臣忙着处理您交代的政务呢,早点处理完,就能早些回府了。”
雍正手中的动作微顿,抬起眼来,目光幽深的看着他,突兀的问道。
“这么急着回府做什么?”
弘历有些脸红,却还是顶着他压迫感十足的目光点了点头,没敢撒谎,一字一句的诚实说道。
“我想早点回去,陪诸瑛……就是我的侧福晋,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盯着他看了许久,雍正的面色微沉,目光也泛着冷意,借题发挥道。
“你身为大清的宝亲王,朕最看重的皇子,怎可一心只有儿女私情?置朝政大事全然于不顾,玩物丧志,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儿女情态?”
弘历被他突如其来的严厉训斥给骂懵了,迟钝的眨了眨眼睛,脑子反应了一圈,又悄悄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委屈的小声嘀咕道。
“儿、儿臣没有置朝政大事于不顾啊?今天您吩咐的这些奏疏,我很快就要处理完了,学得快、做得快、效率又高,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该做的都做了,又没有偷懒,为什么要陪着那些脑子笨的官员们一起留堂……”
雍正:“……”
雍正冷硬的面色有了一瞬间的崩裂。
他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摩挲着那只触摸过诸瑛的手,语气和缓了下来,又徐徐道。
“就算你没有玩物丧志……”
“儿臣本来就没有玩物丧志……”是弘历不甘心的小声逼逼。
雍正:“……”
雍正伸出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角。
身形藏在后殿的诸瑛也忍不住弯了弯唇,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吐出一个“傻”字。
雍正沉默了片刻,又从另一个角度来批评他。
“即便如此,若要后宅安宁,妻妾和睦,你也不可一心偏宠某一个,朕听说你大婚之日也没有与嫡福晋圆房?若是嫡福晋心生怨念,岂不是祸家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