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愈发近了,大虞京城每到这时候,大抵都是雨雪交加。
离开了军营之后,陈易先去了趟西厂,问了问吴庆胜那件案子。
一入西厂,哪怕陈易被调了职,可谁也不会拦他,于是他很轻易地就来到了吴庆胜面前。
“聚翁阁的万西峰…这案子有一段时间了,得找时间到库房翻一翻,”
吴庆胜说着,按着桌子站了起来,像是先将此事按下不表,他开口道:
“今日一早,宫里就来人催促,让你尽快到钦天监去名入春秋名册,之后也好到止戈司履职。”
陈易敛了敛眸子,对此并无意外,本来于情于理,自己五品时就该入春秋名册,只是那事情况复杂,等到现在,安南王陆续撤兵,京中安定,宫里也觉得拖得太久,按捺不住,该是时候。
“好,待我回去一趟,安排下家中事务。”陈易回道。
接下来,又要出一趟不远不近的门,就先给殷听雪和周依棠做好饭。
西厂厂址离家里不远,不久之后,陈易便回到了家中。
一回去换下了衣裳,陈易来到卧房,便见殷听雪醒了,她眼下精神着呢,躺在床上,蜷着被子,手里正捧着书看。
陈易定睛一看,那不是什么杂文,而是周依棠给的心法。
“怎么在看这个?”
殷听雪把书放低了些,轻声道:
“周真人让我看的,我吃过早饭后,她就督促我看。”
陈易闻言,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让小狐狸学一些术法,本来就是他的决定,那是在去合欢宗前,原意不过是让她不被幕后的危局侵扰,有些自保能力,如今她暂时安全,他反倒有些兴致缺缺。
不过让她学些术法终归是好事,只要她不想着逃,也不想着跑,就多学一些吧。
念及至此,陈易心念通达,他慢慢凑到殷听雪面前,少女撑着粉雕玉琢的小脸,有些不安地看他。
殷听雪合上了书,攥住被褥,每每他露出这样玩味的神色,就总是会要欺负她一番,小狐狸不免心里发怵,她最近也没做错什么事呀。
陈易一把揽住了殷听雪,她委实娇小动人,双手在她后背后腰上肆意,少女脸都红了,但也乖乖受着,没推开他。
只有等他享受得差不多的时候,殷听雪才会小心推开,这是她察颜悦色这么久得来的经验。
“你好像长肉了。”陈易蹭着道。
殷听雪羞耻地“嗯”了一声,她没有反驳,但小手还是怀疑地摸了摸肚子,自己也没长胖呀。
陈易蹭了好一会,方才悠悠开口道:
“你知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殷听雪自然不解。
“昨晚,闵宁想举剑威胁我,却反被我压倒在地,她一边求饶,一边劝我念旧情,双眼泛泪,狠狠瞪着我,就想我不要动她。”
话音落在耳内,即便只有寥寥数句,仍旧足以在小狐狸脑海里勾勒出少侠受辱的画面。
殷听雪听得到他的得意洋洋,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眉宇一苦。
这个恶人,她最清楚了。
那会逼迫她时,不也是这样吗,她一边求饶,哭着嗫嚅着,说尽软话,可陈易还是想要她。
哪怕她不献身,陈易都肯定会要了她,可能她某天左脚进卧房,就被他桀桀桀地扯上床榻了。
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烧去那婢契,给彼此一个理由。
“伱…你是不是…糟蹋她了,你糟蹋了人家清白,怎么不去陪人家呢?”殷听雪愁着眉头,小心地表露自己心里的繁复滋味。
那既有苦涩、又有对闵宁的同情,还有对这恶人的数落。
闵宁曾想过救她,尽管那一天,连三四个时辰都不到,她就又被陈易带了回来。
可那个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轻松了不少。
陈易凝望着殷听雪,目光柔和,笑骂道:“都怪你。”
殷听雪愣了,怎么锅从天降,自己无缘无故背黑锅了。
“我没有糟蹋她。”陈易贴在她耳畔,少有地小声说道。
殷听雪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心里阴霾蓦然一散,她张着嘴,想说什么,最后柔柔地一声:“嗯。”
陈易稍微松开了她一些,殷听雪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嘴角微勾,听到闵宁没事,她没来由地高兴,不只是因为闵宁没事,还因为他…好像有一些变了。
“到底怎么了呀?”殷听雪问道。
陈易笑着道:“她跟我求饶,我想了想,世上喜欢我的女人这么少,那就珍惜她一些,就放过她了。而且,我还想到了你,明白吗?”
殷听雪瞳孔微缩,小脸上满是意外。
自己让这个恶人…变得温柔些了吗?
想到这里,一股暖流便流过心田,她思索了下,接着主动亲了亲陈易的脸颊。
“别怀柔,我老想要闵少侠了,昨晚放过了她,都怪你。”
“怪我、怪我、怪我好不好?”殷听雪连连应声道。
陈易则戏谑问道:“那你要怎么补偿?”
听到这意味深长的话,殷听雪又红了脸颊,她明白陈易的意思,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