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揉了揉,接着感觉到她一缩,就放开了手。
她迷迷糊糊间似要转醒,缓缓侧过身。
陈易怕把她吵醒,也没继续。
“啧…明明想摸下脸,怎么摸到心里去了。”
陈易暗暗嘀咕。
他伸了个懒腰,已经睡够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接着回过头,看周依棠还在睡,便坐了下来,安静等待。
等了约莫一刻钟,见她还在睡,陈易心思微动。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喊了声师尊,见这独臂女子没反应,料定她睡得很熟。
她面朝墙壁,其中没有多少空间,于是,陈易蹑手蹑脚地来到她头顶天灵盖前,侧身躺下,她那清寒的容颜倒挂在眼帘里。
对准她那薄唇,陈易轻轻凑了过去。
一吻落下,那唇瓣有些凉,还很薄,贴上去跟没贴上去一样,陈易不知道自己吻了个什么,可吻了毕竟是吻了。
片刻后分开,陈易没有深吻,怕把她吵醒。
接着,他便缓缓站起身,在篝火边吃起干粮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周依棠终于醒了,她没打哈欠,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
“醒了?”
陈易问道。
周依棠没有回话。
陈易低下头,取出那把她送的剑,迎着火光细细观赏。
“这剑你没取名吧?”陈易问道。
“留你。”她简短道。
“要不叫若殇?你若缺,我若殇,咱们凑一对?”
“随伱。”
陈易听着这满不在乎的话,故意道:
“那算了,不凑一对了,反正不是天生一对。”
周依棠这次连回话都欠奉,置若罔闻。
她慢慢披上道袍,系好腰带。
“那…不如叫后康?”陈易又问。
“随你。”
陈易笑了笑,收剑入鞘。
“走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周依棠早已辟谷,不需要吃干粮,而且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所以陈易直接踏出了洞府。
陈易等了一会,却没听到脚步声,不住疑惑。
背对着陈易,周依棠摸了摸嘴唇,虚眸怀念着那一吻。
“来世可以为我唱葛生么?”
“你要等,我也要等,
等到下一辈子,等到百岁之后。”
……
她还不能陷进去…
他还不是她想要的模样……
她要斩他三尸,是他主动落她手上的!
周依棠抹了抹唇瓣,像是要将什么抹去。
那一吻在她心上燃烧,可她仍然坚持着原来的想法。
…………………………
“…累。”
殷听雪试着单手撑了一下,发现好累好累。
“你在做什么?”
转头看了眼不解的闵宁,殷听雪想了想,问道
“闵役长,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是武人,那单手撑地会不会累?”
殷听雪压低嗓音问道。
闵宁不懂她为什么问这问题,但思索一会后,还是认真回答道:
“初初不累,可久了一定会累。”
殷听雪心凉了三分,
完了,他每次都弄很久的!
她每次都应付不过来,几番哀求,咬他肩膀,说尽软话,他才勉强放过。
他每回都意犹未尽。
想到这里,殷听雪就不住发愁。
要是让这恶人得逞了,周真人不会天天晚上偷偷抹眼泪吧……
到时候他春风得意后还不罢休,要是来一句,
“什么寅剑山剑甲,
还不是要单手撑床榻?”
小狐狸仿佛已经看到了陈易那阴森的笑脸。
这又该如何是好?!
殷听雪思绪一团乱麻,越发希望陈易化解了我执,斩去下尸。
思绪间,不经意地侧过脸,殷听雪突然停了一停,不知何时,林琬悺出现在她和闵宁面前,面无血色,像丢了魂魄。
“他在里面…会不会死?”
林琬悺沙哑问道。
“凶多吉少。”
闵宁蹙眉回道。
小娘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意,见此,闵宁敛起眸子,沉声问道:
“你想他给那个死人陪葬?”
林琬悺笑得更厉害了,她颤声问:
“有何不可?”
“你大可死了这条心。”
闵宁冷哼道。
她不是不同情这夫人,但想到林党多年以来的祸乱朝纲,多少同情都足以被消弭。
莫说是让林晏死无葬身之地,哪怕陈易把这夫人一并杀了,她也只会觉得陈易手段毒辣,并不会提刀制止。
“你要找人陪葬,最好找自己,一簪子往脖颈刺下去就行了。我尽力帮你收尸。”
闵宁说着。
林琬悺憎恶地看着闵宁,眼眸里噙不住的怒火。
殷听雪有些坐立不安,她这几天跟着周依棠,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流水声湍湍。
驴头太子手指沾在河边泥地里,又一遍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