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参加诗会的,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林阁老、林阁老您给个解释!”
“无礼!你们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
不知何时,一群壮实的家丁围住了林府大堂,各门都围得水泄不通,到场的官吏们大惊失色,全然没想到会发生这般的变化。
陈易双手环胸,默然地看着这一幕。
任谁能想到,好好一场诗会陡然变成了一场逼宫,京里近七成的朝官都被围困于林府,明日的上朝之时,奉天殿内必是空空荡荡。
大堂内吵吵嚷嚷,一身道袍的林阁老眉头紧皱,似是完全未能料到今日之变,喝声道:
“晏儿呢?叫晏儿来!让他给我好好解释!”
还不待仆役赶忙去找林晏,林二公子的身影便在几位高手的护卫下,出现在了大堂之上。
陈易粗略地扫了一眼,眼眸微敛。
在这之中,竟有一位三品高手。
那人面无血色,一身黑衣,如同勾人入地狱的黑无常,阵阵煞气,震得叫嚷的文官们纷纷闭上了嘴。
看来林晏要逼宫,还是有点底气的。
只不过…自己从未碰到过这个剧情……
陈易沉入到思索之中,无论是哪一回,他都没有碰到过林府逼宫的剧情,这个剧情像是之前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诸位莫要惊慌,今日此举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林晏朝众人拱手道。
看见林晏出现,大堂内的气氛为之一缓,而林晏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檄文,朗声道:
“想我大虞太祖以贤德开国,令四海臣服,先帝英明仁德,已有中兴之相,然如今朝政却乌烟瘴气,百废待兴,极尽追溯、归根究底,祸首无过于外戚,祸端无过于景仁宫……”
陈易挠了挠耳朵,他不习惯听这些慷慨陈词。
无论是林党、还是定安党,本质之上,都不过争权夺利,区别在于定安党更要颜面,更在乎一些天下苍生,陈易对好官好人会有好感,但对两党都并无好感。
林晏一番慷慨陈词落下,大堂内静了一静,一场驳斥的风暴似在酝酿,而就在这时,林晏缓缓提醒道:
“诸位家眷们,想必还在游园赏花。”
此话一出,聚拢起来的声势瞬间灭了大半,而林晏也适时要求,让众人在檄文上签字,联名上书逼宫。
……………………
控制住群臣后,林晏领着陈易来到一处厢房。
厢房内,林琬悺在一旁点着茶水,她默不作声,只是为两人点着茶水。
“陈千户,一切就拜托了。”
林晏拱手道,
“眼下只消你去控制住东厂,那么此次义事必然能成。”
陈易像是心不在焉,目光飘忽,大体在林晏身上,偶尔飘到林琬悺上。
林家小娘姿态仪容大方端庄,眉目天然温顺,陈易总觉她姿容单薄,盯紧她额头,总算知道缘由:少了梅花妆,雪似的香额若添上三点梅花瓣,她原本单薄的姿容将一下丰富起来,不然的话,除非盯着她某处五官细看,一旦整体看,就会感觉她的姿容是孤零零的。
林琬悺被陌生男子时不时地扫两眼,耳根微红,心生厌恶,直觉此人荒唐无礼,表面上仍默不作声。
陈易转过眼看向林晏,道:
“公子计划得不错,只是…光靠东厂,可不一定能让那妖后还政退位,她手里还有西厂、还有喜鹊阁。”
林晏闻言神色闪烁,托出道:
“我自然并非有勇无谋之人,早在半个月前,禁军西营便答应共举义事,而两个月前,南方的安南王就已应了我的请,誓要让妖后退位。若果计算不错的话,安南王已经领兵到了虞咏城,七日内便能抵京。”
陈易闻言点了点头,连安南王都请动了,看来林府这次势在必得。
安南王镇守大虞以南,乃是大虞唯二两位异姓藩王,麾下有三万精兵。
连以诗会为名将百官齐聚林府,又请动禁军西营与异姓王出兵,还勾结三大妖之一的驴头太子,最后派自己去掌管东厂,既把握政治力量,又把握军事力量,林府这一次的谋划不可谓不精细。
“林二公子,我只有一事想问,此次义事…真是林阁老的意思?”
陈易发问道。
“陈千户既然有此问,那么我以诚相待,此事与家父无关,乃是我的一己私愿。”
林晏有意拉拢,眼下四下无人,他和盘托出道:
“妖后祸乱朝纲、为非作歹,我林家为朝廷内外呕心沥血,她却想重翻飞鸟尽、良弓藏!如今家父尚在,她就想重翻相国案。襄王是前车之鉴,若不把握这次机会,等到家父一死,林府就将重蹈覆辙!”
陈易微微颔首,却并未被林晏慷慨激昂感染。
林晏见此,意识到问题的关键——陈易受过太后的恩惠。
于是,他将一个秘密脱口而出:
“陈千户,你有没有想过,太后为何要用你?”
“你的意思是…”陈易挑了挑眉毛。
“你可曾听过…晋国陈氏?”
林晏问道。
陈易当然听过晋国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