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头大马喷了口鼻息,好玩地踩踏着地上的落叶。
东西两厂近五六十多位番子役长,齐齐踏碎枯叶,出现在整座玉秀庄的各个大门。
陈易私下找了闵鸣了解下玉秀庄的底细,得知其在今日卸货装货,为了人赃并获,他很有耐心地等了一天时间。
那一句“那我带刀兵你管什么?!”将一众护院尽数激怒,可当他们看见一众锦衣卫气势汹汹随之而来时,不由地接连退后数步。
陈易拔刀出鞘,指着玉秀庄大门道:
“东厂查案,任何人不得阻拦。”
一众护院面色一紧,他们手持枪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今日玉秀庄内有大量五石散,一旦任由这群锦衣卫进去查案,那即便景王府手眼再通天,玉秀庄都得落个半死不活的局面。
“大人,还请容我先去通报…”
看见来势汹汹的锦衣卫,护院领头冒了层冷汗,换了副口吻道。
“让你通报完了,我们查什么?”
陈易反问道,接着便拉着缰绳,正对着大门,要骑马而入。
“大人不可!”
护院领头一下急了,立即提枪上前阻拦。
接着,他就听到一句冰冷的话。
“肆意对两厂一卫动武,阻挠查案,登时立斩。”
陈易冷冰冰道。
话音落下,闵宁抽刀出鞘,斩了出去。
突然袭击,护院领头没有防备,一记摧风斩雨,其持枪的双手顷刻被斩断在地,惨叫声骤然响起。
局面瞬间混乱,玉秀庄外,一场大战爆发。
庄外阵阵的砍杀之声响起,庄内冯家父子如何不被惊动。
“锦衣卫?是谁带的锦衣卫?!哪个人敢带锦衣卫查玉秀庄?!”
冯庄主寒声问道。
“回老爷,是…是那个西厂千户陈易!他带着那个闵宁,还有一众锦衣卫围了庄子!”
管事战战兢兢道。
冯庄主面色阴沉,不住在大厅内踱步,飞快思考后,下令道:
“先派人从小门出去,赶紧叫人不要卸货了。”
“可老爷,庄上还有很多货,这些怎么办?沉湖里吗?”
“沉湖里也能被搜出来,这些绝不能让他们查到!把所有人都叫出来,我们父子齐上阵,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冯庄主以近乎怒吼的嗓音道,接着快步拿上兵器,走向了演武场。
其子冯罗也是满脸阴翳,他拔剑出鞘,随着父亲一同而去。
狼狗不安地狂吠着。
……………
东西两厂的锦衣卫们本就是突然袭击,眼下更是以摧枯拉朽之势,砍杀了一大片的玉秀庄护院。
一刀斩入一个护院胸腔,陈易猛力抽刀,回过头,发觉已经杀到了玉秀庄的演武场。
演武场边上的亭台里,那些常常饮酒作诗颂侠义的文人墨客,此刻眼见这血腥的一幕幕画面,各个缩在桌子底下。
又一个护院举着枪从侧边杀来,大吼着,陈易却屹然不动。
他以为得手,猛地一刺,却还没近到身,眼前便闪过明晃晃的绣春刀无杂念。
闵宁将其两只手一并斩下,随后将之提倒在地,刀尖朝下刺入咽喉。
陈易扫了眼地上的断手,问道:
“怎么你老是斩手。”
“…学你的。”
闵宁喘了口气,低声道。
显而易见的是,淮水村祠庙里斩杀鬼将的那一刀,再一次在这个武道奇才心里留下极深的印象。
陈易付之一笑道:
“别学表皮,要学真意,像你说的:‘一刀有理,摧风斩雨’。”
闵宁瞪了他一眼道:
“你不许揶揄我!”
陈易正要回话,却见一人着甲持枪,一人提剑,气势如虹地杀向演武场。
冯氏父子,冯鹰冯庄主以坞门十六枪闻名,放在江湖上也是六品高手,其枪法以迅猛著称,曾有一枪震碎三寸厚墙的传说。
其子冯罗,则为无名老嬷的外门弟子,名入喜鹊阁,这是安氏太后精心培养的暗中组织,其神秘程度堪称一绝,有数位五品以上的高手,乃至三品小宗师,而喜鹊阁内的人员,皆拜无名老嬷为干娘。
冯鹰看见陈易,面色一狠,率先提枪杀来,其势刚猛,人随枪动,撕裂起阵阵破空之声。
陈易面对这杀来的一枪,不仅不退,反而踏前一步,提刀上前,要硬解这刚猛一枪。
见这似是送死的一幕,闵宁对此毫不忧心,他既已赢过鬼将,更何况是人?
她提起刀,转脸面向了冯罗,心想着陈易杀鬼那一刀,旋即气沉丹田。
陈易对冯鹰,闵宁对冯罗,四人尽皆捉对厮杀起来。
那气势刚猛的一枪杀来,陈易并躲避,而是举刀,摧风斩雨,迎着枪锋就斩了下去。
砰!
金石相撞那一刹那,冯鹰面露喜色,他这一枪刚猛一刺,足以开山裂石,更何况一把绣春刀,枪乃百兵之王,自然凌驾于刀锋之上。
而下一息,他的面色却陡然一僵。
刀锋传来巨力,结实的红木硬枪杆竟开始弯曲,接着中端出现了一条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