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放虽然失望,但还是能冷静地跟薛承乾一起分析。
“康玉说得没错。”
“要是天暖之时还好,可现在已经到了严冬。再者说,若是怒江天险可用,卢啸远也不用一直龟缩在城里,恐怕早就沿着怒江布置防线了。”
王胡子听他们俩都如此说,又来了底气。
“嘿!就是说不能信这小子,卢啸远好像是城主,有粮有兵,说不得求得多了他一时还会心软,信这小子咱们只能等死!”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大哥!”
本来一直缩在薛承乾后面的小露珠却猛地大声。
她人虽小,但突然喝斥,竟是把王胡子唬了一大跳。
小露珠脸色涨红,但态度却很坚定。
“大哥他一直都跟我说,有办法能打跑北蛮子!哥哥他从来不会骗我,他是个说到就一定能做到的男子汉!”
王胡子有点儿恼羞成怒,但是张口要喝骂,对着红着脖子喝斥他的小姑娘,还真不知道怎么还嘴,总觉得说什么自己都有点儿丢人。
康玉却只是心疼,想要安慰可爱的小露珠。
在她看来,小露珠只是太过盲目相信自己的哥哥而已。
罗放却看到,哪怕他已经揭示出怒江已经上冻的事实,薛承乾的神色却没有半分动摇。
“薛小……承乾,你向来最看重妹妹,私下里对她如此许诺,应该是真的想到胜算吧?”
薛承乾直接摇头。
罗放见状,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失望。
然而,薛承乾却豪气干云地道:“非我夸口,此一战不是有胜算,而是必胜无疑!我们不但要打败北蛮人,更要借此战狠狠地拿到好处,打出名声,让远近皆畏服咱们兄弟!”
康玉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现在还说大话呢,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怒江已经上冻啦!靠不住啦!”
薛承乾掷地有声地道:“我当然听到了,只是你们没想明白,就因为怒江刚刚上了冻,所以我们才有机会打败北蛮子!”
“你,你疯了不成……”
薛承乾侧过头,对罗放反问道:“罗老大,我且问你。若是怒江真没有上冻,单靠我们的力量,能挡住北蛮人吗?”
罗放正要回答,却突然愣住了。
“这……当然不可能,咱们手上根本没人更没有水军,北蛮人只要把兵力散开,随便找一处河流比较缓的地方强渡怒江,咱们也挡不住啊。”
薛承乾一字一顿地道:“正是如此!所以,让北蛮人看到怒江上冻,他们才敢放心直杀到望江城下,而这,才是我们真正的胜机!”
接着,他才把自己想出的办法和盘托出,与罗放等人共同参详。
“这,这办法真的行么?”
听薛承乾说完之后,沉稳如罗放,声音也开始颤了。
他这次不是畏惧,而是真正从薛承乾的话里,听到了希望!
薛承乾点头道:“我早就观察很久,绝不会错,咱们的胜机,就在于对望江更加了解。”
“当然了,除了咱们自己的计划,还是需要一定的帮助。罗老大你直接通过宋都尉向望江城里传话!”
康玉听完了薛承乾的计划,又是兴奋又有些忐忑,不解地道:“不是说求卢啸远没用吗?你还让老大去干啥?咱自己干呗。”
薛承乾微笑道:“我刚刚说过了,一定要借此战,把该得到的好处全都捞到手里。”
“罗老大你要记住,这次不是去求人的,而是去要条件的!”
“咱们一不强行进城,二不要卢啸远派兵支援,只要他把后续支援到望江的粮食被服等全都拨给咱们的镇义营。这种没有本钱的条件,他自是乐得大方。”
“而咱们的计划,要发动流民,至少手里要握着粮食被服等,才能让流民们冒着寒风,完全听从咱们的命令。”
“大战之后,也要靠着手里的粮货,才能稳固咱们的地位。”
罗放现在是真正被薛承乾鼓舞起了信心,闻言不禁对他竖起大拇指。
“好!你小子想得果然周到,我自懂得该怎么对宋都尉说的。”
……
卢啸远脸色铁青地带着亲卫巡视城头。
他万万没想到,北蛮人竟然这么快就杀到了望江外围,而且还特意把更多的流民驱赶到此。
已经有不止一位望江城中的名儒向他建言,应该开城把百姓放进来。
可是,卢啸远的心坚如磐石,没有丝毫动摇。
平素里,他也礼贤下士,结交名儒。
但,那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增加自己名望的,可不是让他们在关键之时拖自己后腿的!
他很清楚,只要望江有失,朝廷之中会有多少人对自己落井下石。
他们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此时体恤百姓,或者在“战败”的过程中英勇奋战就手下留情。
失去了望江,自己的下场一定会无比凄惨,甚至于不用等到朝廷御旨,中州府的那位王爷,就会先把自己除掉,换上自己的亲信!
此时,宋都尉挤过前面官位更高的将领,参拜城守之后,说出了罗放在城外提出的要求。
卢啸远先是愕然,接着露出了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