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淼还没清醒,躺在齐修翰的木屋里,面色近乎透明。
齐修翰坐在荣淼身边,旁边的桌上摆着冯庆给的药瓶,现在药瓶已经空了。
“我们还能做点什么吗?”九泽问齐修翰。
齐修翰摇摇头,“冯修案的药似乎有些作用。”
尽管这么说着,齐修翰眼里的紧张半点没有减少。
九泽的心也依旧悬着,脑海中全是荣淼方才颤抖不止,蜷缩成一团的模样。
“花,你能检测到师姐的识海状况吗?”九泽问系统。
“稍等,”系统当真试了试,“少尉,您的师姐意识波动很平稳,但是波动频率远远低于正常值。”
“还有呢?”
“对不起少尉,您的师姐意识信号似乎正被保护,我只能探测到这些。”
“我知道了,谢谢。”听到这个解释,九泽便也没再为难系统。
只是担忧的看着荣淼:“师兄,我们要求助宗门吗?”
一片灰蒙中,荣淼艰难的喘息着。
她能感觉到识海中一片剧烈的疼痛,那样的疼痛仿佛她的意识都将因此消弭。可是虽然疼痛,荣淼只觉轻松和快意。
她成功了,从父亲离开就一直牢牢刻印在神魂中的魂契终于被解开,从此,她或者她的后人再也不用背负荣氏的江山,再也不用受一千年前那份契约的羁绊。
如果她还能有后人的话。
荣淼这么想着,无声的笑了笑。恐怕是不会有了吧,她太累了,也太疼了。累到没有力气去抵挡神识中这么剧烈的疼痛。荣淼躺在地上,眼睛打量了一圈,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点光也没有,真遗憾。
有点想华青峰上那棵老树了。每次阳光好的时候,她都会待在树下乘凉,看着近在咫尺的阳光,就会觉得心里也暖洋洋的。
还记得有一次,小七那丫头带着那俩小子在木屋里喝茶,木屋的门就对着老树,那天阳光正好,笼在几个小孩身上特别好看。
她还羡慕了好一会儿。小时候,父亲在家门口给她做秋千,阳光洒下来,好像给整个人都镀了一层金,比那天的几个小家伙还好看。
荣淼伸手按住眼角,干的,没有她预想的泪花。哦,对了,她现在是流不出眼泪的。
慢慢闭上眼睛,她有些想家了。
两百年了,荣淼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没有魂契,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她想象不出。
不过以后就好了,以后荣家的人再也不用被魂契制约了,再也不用因为逆天改续国运而死于非命了。
太好了。
荣淼觉得全身都疼,识海里的疼痛似乎蔓延到了全身,她不能控制的颤抖着。她所在的这片灰蒙也在颤动。
只是很快,这颤动平息下来,有一丝清凉温柔的慰藉着她的识海,也止住了她身体上的疼痛。荣淼隐约感到自己已经平静下来。
又过了许久,荣淼只觉有一缕薄烟似的清雾钻进了她的识海,突破她周围厚重的灰蒙,一点一点挤到她的周围。
荣淼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一缕一缕泛着浅蓝的清雾袅袅飘在那些灰蒙中,在灰蒙之中穿梭往复。识海中的清凉感和眼前这些渐渐增多的清雾如同穿透灰蒙的一道光。
荣淼双手撑着慢慢起身,忍着识海中的剧痛盘膝坐好。
“我去请二师兄帮忙。”荣淼的床边,齐修翰沉吟一会儿才回答九泽。
“等等!”九泽时刻关注着荣淼,“师兄,你看师姐是不是脸色……恢复了一些?”
齐修翰回头看着荣淼,果然见荣淼的脸色已经不像方才那么透明,心中一喜:“七师妹,你在这守着她,我去沈师弟那边看看,你别出木屋。”
“好!”
齐修翰得了九泽的答应,身形一闪就离开了木屋。从皇宫上飞过时,心中的激动还没压下。
师姐一开始的模样分明就是神识受了伤,他不知道是药丹的作用还是香火之力的缘故,只是药丹已经用完了,能发挥的作用已经是定数,但香火之力不一样,如果他能多帮着搜集一些香火之力,或许就能让师姐好得快一些。
就算香火之力没有他们推测的那么有用,可是这个关头他总得做些什么,眼睁睁看着师姐受苦却什么也做不了,齐修翰觉得自己会疯。
安城的荣祖娘娘像正前方,阗韫踩着玉盘,用“仙法”给荣祖娘娘盖了一座土庙。
土墙在石像后方和两侧迅速增高,不过几个呼吸就高过了石像头顶。阗韫又双臂张开,打量沙土朝他掌心飞来,又在半空就凝成了一个顶盖,被阗韫平推过去,成了土庙的顶。
“大家不用惊慌,我就是看师姐的像立在这里没个遮挡,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
阗韫这么说着,下方越聚越多的人却因为阗韫施展的“神迹”惊呆了。反应过来后纷纷跪下,眼中全是虔诚,继而争先恐后的在这土庙前为荣祖娘娘上香。
阗韫在这边表演“神迹”,沈一和冯庆则迅速游走在各个医馆中,专挑病重的病人,假借荣淼的名义赠予对症的药丹。
那些药丹都是冯庆这位修案亲自炼制的,药效作用于安城这些百姓身上,简直立竿见影、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