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一会,小厮就带了人过来,却是他们东府的一个伺候出门的粗使丫鬟。
那丫鬟一路小跑过来,额上尽是细密的汗珠:“公……晏公子。”
顾沉晏看了她一眼,神色平淡地吩咐:“你回府里给琥珀带句话,让她不可再给廊下的鹦鹉添水。”
“是。
待那丫鬟走后,顾沉晏眼中寒霜化尽,形神和煦地踏步往正堂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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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客宴直到晚上方散。
回到府里,顾沉晏按例去了正院给祖父母请毕晚安,又与安氏闲话几句,最后带着小厮冬青一路去了前厅。
先是叫人把那胡言乱语的粗使丫鬟捆了,又传了家里外院、内院的管事来训斥一番,而后冷哼道:“既然各位管事并嬷嬷们都贵人事忙,今日也只得由我这个闲人来管。”
这话说的极重,众人不知缘由,只敢恭敬告罪。
顾沉晏也不说那许多话,只接喝令众人:“给我查!把那素日在府里吃酒打牌、非议主家、乱起争端的都给我揪出来!我倒要瞧瞧咱们这晋阳候府还有规矩不有。”
想起下午在李家的事,顾沉晏就觉得汗颜丢人。
穿过来这半年时间,他早已发现——
虽然他们顾家看着是知规矩懂礼仪的世家勋贵,但其实家里数百下人不仅人浮于事,更贤愚混杂,私下更是仗着顾家之势放肆胡为。
要知道原书里顾家败落的那般快,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顾家下人在外招惹事端、在内坑害家主的缘故。
最后还有刁奴欺主、藏贼引盗,甚至伙同山匪进府劫掠,还害了莲姐儿一生。
想到这一层,顾沉晏的心底的怒气就止不住地往上蹿。
他定要把家里这些毒虫连根拔出!
“我晓得你们在府里多年,自是有些交好奉承的求你们饶过,若是有胆量,你们只管瞒。”
顾沉晏冷冷扫了一眼众人,声音彻寒冻骨。
……
晏公子动怒了。
不过一会功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晋阳候府。
原本还有那些心存侥幸的,几次三番往顾永杰和梁太夫人、安氏那边递话,盼着几人能出面说一两句话。
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不论是正院,还是安氏那边都出奇的安静,并不打算插手顾沉晏清查全府之事。
这是打定了心思要随晏公子处置了……
顾沉晏本就是侯府未来掌家之人,眼下顾永杰三人又是这般姿态,管事诸人哪里还敢徇私多言,纷纷领命去仔细盘查。
不过两日功夫,就清理了借势胡为的十五人,聚众赌钱二十人,乱嚼舌根挑唆传话的五十人,更有夹带私物者四十一。
顾沉晏拿着长长的名单,略看了看,直接让内外院管事纷纷核查一遍,若是属实者或撵或卖,全打发了出去。
一时间,家里少了一百来下人,虽是有些差事一时难以分派妥当,但也少了之前那许多调三窝四的事,府里风气也日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