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麻烦在路口停,谢谢。”
齐恩付完车钱,迅速开门下车。
"卢停!"齐恩在身后喊住他。
卢停干净而削瘦的身影顿住。
齐恩心跳得有点厉害,她走到他的面前,仔细端详他的脸,脸颊上的伤没有了,依旧清冷而温良。她又绕者他顺时针走了两圈,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晚上的,你杵在这儿淋雨干嘛?还哭?”齐恩说,“我以为你又遭卢佳打了呢。"
卢停抬手去擦泪渍,倔倔冷冷的。
"……想多了。我没有被打。"
“没有挨打就好。”齐恩顿了顿,又问,“你怎么从旧楼里出来了?不是都要拆了吗?”“随便回来看看而已。”他浅褐色的眼睫低垂,片刻问,“你回来了。校考结束了?”
“是,我这几个月回来上文化课。”齐恩察觉到卢停的别扭情绪,"干嘛噜噜个脸啊?"卢停没反驳,只是拿湿润微红的眼再把她临摹一遍,“先走了。”他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齐恩错愕了一瞬,随即抬脚跟上他。
"什么啊,卢停,你怎么回事?"
卢停依旧穿行在雨幕里。
“干嘛啊你?大晚上淋雨,你是淋雨上瘾了是吧?一到雨天就失神落魄的!”齐恩抬手扯住他的胳膊,“吃火药啦?被人欺负了?还是我惹到你了?老同学!旧邻居!别不理我啊!”
"……是你没有理我。"
卢停堪堪停下脚步。
“去年国庆你回来了,没有找我。”他说,"十二月份回校报考,你也没有来找过我。"“诶,怎么要我找你?”齐恩心里也有怒火,"我一个人纯付出是吧?你找过我没有?"“….…找过。”卢停平静应对她。"寒假,我也去北京找过你。"
“你,你怎么也没有告诉过我?什么时候?”“春节那几天。”卢停急促地抿了抿薄唇。
“……算了。”
“什么算了?”齐恩也毛了。
“卢传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了,不是滂沱的。春雨永远是细软的,扑撒在人的身上。
“我……”卢传不是说急话的性格,内心情绪在一刻不停地冲撞、翻涌着。齐恩也淋着雨,掰正他的肩膀,使他直面她。雨把两个人淋得湿透,齐恩美丽的脸庞被车灯扫过,像幻梦。
卢停艰涩地道:“我能怎么办?即使去北京,我也不能见你,你和张其薪……算了….…”“算个屁!"齐恩破口大骂,“我和张其薪怎么了?你他妈找借口也把话说清楚好不好?”“你们已经在一起,你就不要……”卢停苍白的脸浮现出倦容,"不要再来管我的事。"
齐恩怔住:“谁和你说我们在一起了?”卢停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倏然抬起头。
“我以为……”
“你以为?”
齐恩冷笑一声:“无缘无故、无凭无据的,你一句消息不给我发,我还以为是你性格那样,没想到你误会了什么也不和我说。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这样认为?”
确实,你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说什么记得我,会想着我。你的想有就是这种方式,即使人家耀武扬威到你脸上,还拉不下脸来问我。你好歹跟我说-声啊,一个字半个字也行啊。你以前是这么拧巴的人么卢停?你不总是直来直往、有话直说吗?什么把你变成这样了?"
卢停任她拽扯着他。
齐恩实在气不过了。
窝蠹,无比的窝蠹!怎么会有人窝囊到如此境地!被继姐接了,他窝囊;如今张其薪批拨,他第一时间不来找她求证,而是自顾自退怯。就这么窝蠹吗?任谁都能踩他 脚,他还偏偏不懂得反抗,实在
是窝囊中的窝囊!窝囊王!
“自以为是,冤枉好人,听了别人几句话就对我盖棺定论!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
"齐恩,我……"
卢停嘴唇嗫嚅。
齐恩懒得听他废话,她恶狠狠揪住他的领口:“干什么这个样子?干嘛这么委屈地看着我?想我的话,爱我的话,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以为自己可深情了?你不过是胆小鬼而已!”撂完狠话推开他,齐恩仍不解气,又冲上去哐哐砸了他两拳。她打他,力气还不小,卢传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雨天路滑,生怕她摔倒。
“少碰我!”齐恩推揉他,反而弄疼了手腕。她吃痛,卢停握住她手腕,“别打伤了。”
路人持伞经过,无不好奇地望向这两人。齐恩心里乱得要命,对卢传,也对自己。
她指卢停:“给我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卢停也点头说好,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两步。
齐恩头也不回地离开。
没走多远,身形一晃。
卢停快步上前扶住她:“……你还好吗?”“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让我一个人缓一缓。”
雨下得紧,齐恩看起来比卢传还要狼狈,漆黑的发丝横亘鼻尖,雪白的脸颊没有血色。卢传赶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要带她去医院。“……不用。”齐恩恹恹地靠着车窗,“低血糖是老毛病,我自己坐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