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恭维之声,自然引来越来越多人好奇。
一些别县的考生,本来不知晓徐青也是县试案首的事,经过大家一宣传,都知晓了。
小三元啊!
虽然院试的榜单还没发下来。
可是大宗师早已亲口定下。
于是乎,众人恭贺之中,徐青正式有了出道的名号——徐三元。
南直隶乡试的头名才叫解元而已,徐青直接三元,听着多霸气响亮。
外号嘛,自然不免会夸大的。
虽然小三元说到底还是秀才,政治待遇和其他秀才生员,根本没有本质区别。
何况徐三元还有大宗师亲口赞许“异日当为天下士”。
只要大宗师还是南直隶的学政,那么徐青这个名号就有价值。
没办法,大人物随便写一幅字,只要还在位,还有权力,那就是书圣再世。卖你一百两银子,你还得感恩戴德,对李典史这种小角色而言,有学政高官这种大人物一幅字,有时候能做保命符用。
不过要是周提学倒台,字就成了催命符,得连夜销毁所有痕迹。
徐青在一行人的簇拥下往李宅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热情不已。
脚程自然也慢。
米三是会来事的。
作为如今清水县鱼市的盐业霸主,他还特意请徐青给他取了个名,叫做米强。有徐青期许他做大做强的意思。
他听闻徐青成了小三元,忙不迭派人去李宅报喜讯。
还提前把这十日的收入带到李宅。
免得李大爷、周大奶奶到时候拿不出喜钱来。
距离李宅上次发喜钱,才过一个月呢。
…
…
直隶府的小三元,参加乡试,大概是能中举的。别说乡试有整套的防作弊制度,但实际操作时,乡试还有搜落卷的制度。
这其实就是给乡试主考官自由裁量的机会。
因为主考官许多都是外地临时来的,但同考官往往是本省的官员,大家一起阅卷,自然有交流……
所以事实上就是,一般本省大有名气的生员参加乡试,中举的概率就是高。因为他们的名气,文风容易被考官知晓,认得出来。
当然也有倒霉到被错认的。比如苏东坡的考试文章,被欧阳修认成曾巩的,欧阳修为了避嫌,硬生生将他名次压低。
更有倒霉到一辈子中不了举的大才子。
不过这种情况和冯西风之前差不多,都是恃才傲物,非要和考官唱反调,写些离经叛道的文章。
官场嘛,讲究一个论资排辈的服从性。
刺头类型的,纵然有名声,考官见你连乡试都不肯低头,大概率也是不愿意取中的。
因为考生的命运,大多是和座师联系在一起的,如果考生犯了大错,座师也会跟着被连累。
官场中人大都有趋利避害之心,自然不喜欢这种人当自己的学生。
李典史现在也是官场中人,自然明白这小三元的含金量,禁不住高呼“案首,小三元,这回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周氏白他一眼“人家青哥儿是徐家的,关你们李家祖坟什么事,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李典史难得硬气一把“我本就是徐家的老奴。”
周氏“……”
用最硬气的姿态,说出最软的话。
真是的。
该硬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硬,尽在这些地方逞能。
周婶娘腹诽一通。
随即热情地招待报喜的人,顺便吩咐人收拾前院,准备迎接徐三元的到来。她甚至还打量了门前的空地,说道“当初顾老太爷没在这宅子立进士牌坊,但倒是留下空地给青哥儿了。”
李典史“这举人都不是,立牌坊不好吧?”
周婶娘“小三元比举人都稀罕呢。”
“那样会不会影响不好?”
周婶娘踩了李典史一脚,“老头子糊涂,牌坊立了,往后青哥儿就算去了外地做官,根子也在这里,别人也不敢小瞧咱们。”
“就你心眼多,反正青哥儿根本不会忘了老奴。”李典史嘀咕一句。
周婶娘“你戏真多,是不是最近去戏院看上哪个戏子了?”
李典史忙摆手、摇头,“你这……人……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本来周婶娘是随口一说,看李典史神色,禁不住有些怀疑。回想近段日子,李典史似乎要的零花钱是要多一些。
他吃喝大都有别的商户请,哪有那么多的人情要花。
“真的。”周婶娘狐疑道。
但是徐三元的迎接仪式忙起来,哪能顾得上这些。
周婶娘很快被人叫走。
李典史松一口气,低声道“我就是听个戏,怕什么。”
他年少时,作为徐父的跟班,倒也去过烟花地,只是那时仅能看看而已。哎,可惜他瞧不见小少爷今日的风光了。
徐父本质上是二世祖,以前的风光哪能和徐青自己拼出来的风光比。
…
…
一众同年考生,簇拥着徐三元回家。
路上,严山终于凭借吃奶的力气,杀回徐三元身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