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婉接到母亲的电话时,心里是既复杂又酸涩的。
母亲简单几句话,却能勾起她心底最深的记忆,特别是听到母亲谈到她的五个兄弟姐妹后。
最近,她很少和母亲联系,这次,要回家办事,没办法,得回家一趟,自跟父亲闹矛盾后,她就没有回过家。
如今,母亲要她带着小梦瑶回去一趟,竟是因为妹妹苏小莹要办定亲酒。
放下电话后,苏小婉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这次回去,虽然不用面对父亲的冷眼,但村里的各种或许不经意却刺心的闲言碎语,以及自己那间往事,她和自己那些兄弟姐妹之间的疏离感,除了苏大壮,跟其他兄弟姐妹都很少交流。
这份无形的压力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内心一时难以平静。
思索再三,她决定还是带小梦瑶回去一趟,毕竟家人还是家人,妹妹的终身大事,她再怎么心里有不快,也不能不回去。
第二天一早,苏小婉带着小梦瑶从镇上坐车,经过一路颠簸,车子终于来到了江川码头。
她刚一踏上码头,眼前的景象竟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这条江水静静地流淌,江岸旁的青石板上微微泛着水痕,一如多年前的模样。
她还记得当年,自己是那么的沉重又绝望……
那时,她被父亲责骂,委屈、愤怒涌上心头,那一瞬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放弃了她,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最后,她当时失去了理智,甚至没考虑过后果,纵身一跃,跳入了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然而命运总是出人意料。
她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想到,李成林在最后关头及时出现,将她救了上来。
他那焦急的眼神和紧握她冰冷双手的温度,至今依旧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
没有李成林,就没有今天的她。
而如今,李成林昏迷不醒,她却只能独自带着女儿走在这段伤痛又充满回忆的路上。
“小婉!你回来啦?”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小婉抬头一看,是堂兄苏强。他原本在镇上的酒楼做事,听说家里有事特地请假回来帮忙。
“小婉啊,走吧,家里都在等你呢。听说你这次做生意做得不错,咱们村的人可都佩服你。”苏强笑着说,似乎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
苏小婉点了点头,抱起小梦瑶,一起朝村里走去。
一路上,村里的熟人纷纷和她打招呼,大家对她带领村民发展酸野生意的成就无不称赞,还调侃她如今是“新农人、致富带头人”。
苏小婉表面上微笑应付,心里却有些酸楚。
她清楚,这些成就其实并不意味着她真正被家人和村民完全接纳,特别是在父亲的眼中,始终觉得她只是个“不安分”的女儿。
来到家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走了进去。
家里早已布置好了,堂屋里摆放着红色的囍字,桌上堆满了供定亲酒用的各类小吃,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氛。
她母亲看到她,连忙迎上来,嘴上抱怨着:“回来就回来,怎么不早点儿啊,家里忙得团团转,你还带着个孩子!”
母亲的话让她心里一阵不悦,但她并没有反驳,反而挤出一丝微笑,低声应道:“妈,我尽量赶回来了。”
正说着,她的二哥苏二强却从旁边走了过来,一脸不屑地看着她,带着点嘲讽的语气说道:“哟,大姐还真是个有本事的女强人啊,现在村里谁不知道你赚了大钱,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可比我们这些人强多了。”
苏小婉强忍着心里的不快,没有理会苏二强的冷嘲热讽。
她早就习惯了二哥的尖酸刻薄,对他在村里赌博、游手好闲的生活方式早已无奈至极,只是淡淡地说道:“二哥,今天是小莹的定亲酒,我们能不能别提这些?”
苏二强不甘心地瞥了她一眼,撇撇嘴,却没再继续开口。
家里人围着她和小梦瑶一番寒暄,妹妹苏小莹则兴奋地拉着她讲述自己未来的生活计划。
苏小莹似乎对未来充满了美好期待,一脸幸福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苏小婉默默听着,内心五味杂陈,暗自希望妹妹能拥有一段幸福的婚姻,不要像她当年那般轻信他人、受尽伤害。
中午时分,亲戚朋友都陆续来到家里,热闹非凡,定亲酒宴也如期举行。
家里人高谈阔论,庆祝着小莹的好日子。
苏小婉虽身在席间,但却觉得格格不入。
她默默地端起酒杯,敬了母亲一杯,心中感慨万分。
她自小到大与家人关系疏离,这些年独自带着小梦瑶生活,遇到了无数的挫折和艰难,也只有母亲偶尔会关心她的情况。
吃过饭后,亲戚们三五成群地聊天,苏小婉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她决定带着小梦瑶到院子里透透气,不料碰到了苏强。
他端着酒杯,笑嘻嘻地说道:“小婉啊,这次你带的这些酸野手信可真不错,刚才大家都说吃得过瘾。你说说看,咱家这么多人,你这个带头人能不能带大家一起致富?”
苏小婉笑了笑,婉转地说